辜徐行的心在她的哭声中一点点软了下来,他“当啷”一声丢掉椅子,目光冷厉地盯着江宁。
门口,挤了好几个来围观的人,江宁大吼一声:“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滚,滚——”
说着,他狠狠摔上门,重重地踹了一脚,然后颓然坐到在地上,难以自抑地哭出声来。
美莎瞄了眼辜徐行,小心翼翼地错开他,走到江宁身边蹲下,伸手帮他擦拭眼泪。
江宁重重地将她挥倒在地上,抹了把脸,靠在墙上不再说话。
辜徐行轻轻掰开以沫的手,抬手帮她把眼泪擦去,牵着她说:“我们走,这婚,咱不结了。”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江宁忽然冷冷一笑说:“是啊,早他妈就不该提这事儿。”
辜徐行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猛地蹿了起来,他指着江宁,一字一句地说:“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江宁却不看他,而是转向以沫:“你现在是不是很心痛?有种被欺骗、被背叛、被侮辱的感觉?我告诉你,我也是!在我知道我的女朋友、未婚妻曾经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之后,我的心比你痛一百倍、一千倍!”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以沫的瞳孔骤然扩大,手脚冰凉地僵在原地。
辜徐行更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朝以沫看去。
江宁从地上翻身坐起,一步步逼近以沫:“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的?”
以沫像被点住了死穴,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她最不可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是她最不想正视的伤疤,她下意识地否认:“什么、孩子?”
“你还装?”江宁返身拿出手机,气咻咻地翻开一段音频打开,“你自己听!”
片刻后,一段对话从他手机里传出:
“以沫……咦,医生,我朋友宁以沫上哪儿去了?”
“她去照b超了,你在外面等她吧。”
“怎么还要照b超啊?开点消炎镇痛的药不不就行了吗?”
“我初步诊断是附件炎,但是病人说她以前做过宫外孕手术,我觉得有可能是输卵管粘连引起的炎症,具体问题要照完b超才能具体分析。”
……
江宁“啪”的合上手机,诘问道:“你还想怎么狡辩?”
以沫怔了很久很久,虚弱地说:“我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她面无表情地脱下戒指丢在地上:“戒指还给你。我不欠你什么了。”
江宁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没有背叛你,但也无从解释,既然你介意这个,婚礼取消就是了。”
“多好笑,你以为一句婚礼取消就什么事情都没了?”江宁不无讽刺地说,“我把你当仙女儿似的捧在手心里供着,一点儿也舍不得碰你,你却背着我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你指不定在心里偷笑了我千百次吧?我再问你一句,孩子是谁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辜徐行忽然开口:“我……”
“你别往自己身上揽!”江宁大声喝断,“要是你的,你会放任她不管?”
以沫抬起空洞的眼睛,凄然一笑:“无可奉告。”
说着,她扒掉江宁的手,木然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江宁歇斯底里地呐喊:“你明明知道我最恨我妈那样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最恨不忠,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我?宁以沫,你还有没有心?”
以沫两眼发直地走在街道上,整张脸绷得近乎怪异,她机械地照着前方快步往前冲,一头长发像带着股悲愤的力量,不断往后飘着。
她觉得自己被命运玩弄够了!
身后传来辜徐行叫她的声音,他的声音在现下听来,只能让她更加悲愤。
她加紧步伐走到十字路口边,也不管红绿灯,照前直冲。
辜徐行快步追上她,将她从路面上拽了回来:“你不要命了!”
以沫垂着眼睛,不去看他,嘴角却微微翘着点冷笑。
望着这样的她,辜徐行有些心疼,严厉的神色渐渐缓了下来。
两人相对站了很久,几度犹豫,辜徐行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孩子……”
他有些难以启齿,但巨大的不安如蟒蛇帮勒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因为,他想起很久前的一个梦,一个时不时会在他潜意识里出现的、支离破碎的梦。
以沫眯了眯眼睛,死死咬住牙关,她唇边的冷笑越来越大,透着种嘲讽意味。
事到如今,他才来追问那个孩子,未免有些太晚了。
她要如何对他启齿,才能告诉他,他酒后乱性造成的意外,像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那样,在她的人生里引起了一连串毁灭性打击?
是啊,那个孩子是他的!那天早上,她顶着强烈的恐慌去医院买了事后药。然而,高考前一个星期,她的小腹却接连传来刀绞般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