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找上了堀川。他想要同堀川配合发动二刀开眼,通过这种和陌生人配合的不同感受,让自己怀念起和浦岛曾经亲密无间地发动二刀开眼的时光。然后,让自己牢牢地记住,他该思念的人是浦岛——就像所有期待兄弟到来的人一样。
当然,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堀川,只是借口说万一遇到什么危急的情况,他们能发动二刀开眼解决敌人,总归是多了一层保障。尤其是遇到的强敌身上持有兼定本体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堀川犹豫了很久,便答应了。
那时候蜂须贺并不知道,堀川曾向兼定发誓,他此生只会配合兼定一个人发动二刀开眼。虽然这个誓言只是堀川单方面发起的,兼定闻言只是轻笑,说堀川未免小题大做了。
所以,当第二天堀川再寻不到兼先生的气息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己违背了誓言,因而受到了惩罚。
这也就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蜂须贺看着眼神不再茫然的堀川,总算放下心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战斗。
蜂须贺和堀川毕竟是第一次发动二刀开眼,无论是配合,还是默契,同他们以前的搭档想必,终归是差了一大截。
不过这不成型的二刀开眼用来对付眼前的敌军太刀已经足够了。
堀川纵身而起,准确地削去了敌军太刀的刀装。蜂须贺紧随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同堀川进行了配合。
在真剑必杀的加持下,又有了堀川的掩护,他的攻击又狠又准,只一击,便把这个让他们先前吃了不少苦头的太刀击毙。
敌军首领的击杀极大地振奋了众人的士气,他们趁势而上,把周围所有的杂兵全部解决完毕。
没有了胁差和短刀的支援,敌军的大太如同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在众人没有间断的攻击下,终于到底。
这一场胜仗打得有些惨烈,可对于堀川和蜂须贺来说,却有着别样的收获。
在敌军首领消失后,堀川双手颤抖着拿起了地上的刀剑。
“兼先生——”叫出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的同时,堀川眼泪直流。
他紧紧地抱着兼定的本体,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破了自己的誓言,我没脸见您……一切都是我的错。”堀川自责地说。
“堀川。”蜂须贺叫了他一声,又指了指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传送门,“回去了。你的兼先生还等着大人召唤。有什么错,有什么罪,都等你们见面之后再算吧。”
“不过,我并不认为兼先生会责备你。”蜂须贺慢慢地说。
因为,是特别的。兼定对堀川的感情,就像自己对长曾祢的感情,都是特别的。
不是对浦岛的那种兄弟感情,而是另外一种,更纯粹而深厚的感情。它牵动着你的心弦,让你的喜怒哀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的眼中,然后得到对方的温柔以待。
无论身处何处,无论发生了什么,这种感情都不会消弭,只会因为时间的漫长,距离的遥远而让思念与渴望越发强烈。
这一刻,蜂须贺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药研哥哥!”小家伙焦急地叫出了声。
他们很清楚,药研哥哥的话字字珠玑,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出阵的可能了。
“我们跟着鹤丸先生他们去,只是在给他们添乱罢了。”药研的声音很平静,可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不只是刀装大量碎裂,给本丸造成资源上的负担,更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敌人一刀削成重伤,阻碍队伍继续前进。”
作为兄弟中年纪最大的,药研比谁都清楚这些事实,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就是因为了解得太透彻了,他的内心深处才开始越发憎恶自己身为短刀的身份。
又脆又弱,就连想要亲手把自己深爱的人接回来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守护对方了。
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好想变强。
药研的内心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着实现这个念头。
“您的顾虑我都清楚。”药研抬头怔怔地看着鹤丸,难得强硬地说,“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希望您能够答应我的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