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我和张石山在母亲和乡邻的目送下上了龙眼岭。
母亲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终究什么也没说,临别时她和关伯娘脸色苍白双眼含泪的模样令我心疼不已。我一再安慰她们,让她们放心,我绝对没事。
斜挎在左侧,为了方便用绳子将手电系住,和水壶一起斜背在右侧,背上还背了一个装着癞蛤蟆的敞口背篓,就这样全副武装的第一次进入了龙眼洞。
龙眼洞内怪石遍布,千姿百态,事实上是十分美丽的。只是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果如张石山所言,进入洞口拐过岩壁,里面十分宽大,估计和大队的大礼堂差不多大,足可容纳几百人。张石山背着吃食,手电也用绳子系着背在一侧,一手握着砍刀,一手举着个缠着浸满桐油的碎布条火把在前面领路,我紧跟其后。起初一段岩洞里倒是挺宽的,只是地面极不平整,爬上爬下,有些地方还得迂回穿绕,攀爬跳跃,行进十分缓慢。
一进入岔洞我就感觉到了异常。除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腐气,更有一股怪异的燥气,背篓里的癞蛤蟆咕的一声轻叫,睡醒般的开始了不安的躁动。前面的张石山吓了一跳,停下来惊疑的看着我。我放下背篓,打开系在口上的包袱,轻声说道:“姐姐,这下要看你的了,亮伯伯他们为找捡徕就被困在里面,我们得先救出他们,然后再去找捡徕。”
又是咕的一声轻叫,癞蛤蟆自背篓一蹦而出,随着呱的一声大叫,自张石山身边窜过,张石山吓得呀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岩石上,举着的火把都差点丢掉。
我迅,抽出雪白的杀猪刀,又将金钱剑拿出来递给张石山说:“别怕,它是我带来帮忙的。你拿着这把剑,跟在我后面就行,包你没事。”
不待他答话,我摁亮手电,追着癞蛤蟆进入岩洞深处。
在这种乱石嶙峋的岩洞之中,癞蛤蟆可比我快得多,它一蹦老高老远,那些阻碍我前进的障碍于它根本不存在,追着追着竟不见了它的踪影。我干脆放弃了追赶,任它一路向前,我放慢脚步,等气喘吁吁的张石山赶上来后,一起往里走。
进去不远,我就听见了它的呱呱大叫声,高亢而急促,同时洞内刮起的一阵阴风,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张石山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哼了一声。我让他赶紧捂住双耳,抱着金钱剑坐在这儿别动,我则凝神聚气,左手杀猪刀,右手捏了个五雷诀,大步往岔洞深处赶去。
我知道它们遭遇上了,而且对手强悍,不然它不会如此大叫。果然如是,一会儿后我便看到了令我吃惊的惊异一幕。
癞蛤蟆踞坐在一块形如竹笋的钟乳石顶端,正对前方,鼓腹胀腮的不时呱地大叫一声,和它相距二丈多远的对面岩壁上,正趴着一条巨大的蓝绿混色狗婆蛇注与它对峙着,它每叫一声,狗婆蛇就鼓腹张嘴的喷出一股白雾,刮起阵阵阴风,将它的攻势消解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的实施反击。
狗婆蛇在我们这里很常见,又叫四脚蛇。每年的春末夏初之时,狗婆蛇就出来了,路边山上到处都可遇上。狗婆蛇不咬人,咬人也没毒,小小的,我见过最大的也不过筷子长短,有蓝绿色的、金黄色的、土黄色的,还有混色的,拖着个长尾巴,胖胖的看起来很可爱,有时我们会抓住了玩耍。
之所以说这条狗婆蛇巨大则是相对而言。这条狗婆蛇看上去足有三尺多长、碗口粗细,相比它那种筷子长短、手指头粗细的同类,毫无疑问堪称巨大。
我看着狗婆蛇,恍然明白,就是它困住了酒癫子和亮伯伯他们。
和癞蛤蟆一样,他也是一头鬼畜。和癞蛤蟆不同的是:寄居在它身上的不是怨气冲天的女鬼,而是一个唳气冲天的凶灵。我感觉得到,论本领,它绝对在癞蛤蟆之上。怪不得酒癫子不是对手。
狗婆蛇见到我似乎有些兴奋,腹部骤然胀大,喷出一大团的烟雾罩向我的同时,闪电般的向我扑来,它竟然先下手为强了。
阴风呜呜有声,腥臭难闻,洞内的温度似乎瞬间就降到了冰点。我屏住呼吸,左手杀猪刀向前直刺,狗婆蛇浑然不惧,竟张开大嘴,喷出一团白色的涎沫,直扑我的门面。
我大惊失色,闷哼了一声,洞内这一段逼仄,遍布的怪石令我闪避困难,急切间我矮身贴地,迎着它向前滚翻而进,这时候癞蛤蟆发出了震荡心神的厉叫,想必它是在配合我进攻了。我跪地起身的同时,左手杀猪刀已递到了狗婆蛇的锷下。只见它前足一扬,力道极大的一把拍在刀身上,我手臂一麻,“呛啷”一声,杀猪刀掉在岩石上,擦出了几点火花。就在此时,从石笋上飞跃过来的癞蛤蟆眼看就要砸到它的身上,只见它长尾一甩,抽中了飞砸过来的癞蛤蟆身子,癞蛤蟆一声闷叫,飞跌到远处的乱石之中。
我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蓄势已久的右手五雷掌猛然全力挥出,“轰”的一声,打在它的颈脖之处。随着我吐气开声“呔”的一声大喝,狗婆蛇四脚朝天的跌了开去,摔在对面的岩壁上,我抓住战机,飞扑过去,又一记五雷掌结结实实的劈在它的肚皮上。
狗婆蛇发出“嘶”的一声怪叫,同时嘴里喷出了一股恶臭的黑血。我呼吸一窒,滑步闪避,就见它趁机身子一挺,翻转过来,窜进了岩洞深处。
连吃我两记五雷掌还能魂魄不散的逃脱,这鬼畜确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