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进来了,让她收拾了去,他另外去倒了热水,又去陈医生那找了退热药过来,以防万一。
再回来时候,徐迦宁还蒙着被,他以为她还闹脾气,单膝跪了床边。掀开了一点被,他看着她,又探向她额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热了。
将被子又掀大了些,霍澜庭伸手来抱:“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带你去医院更好一些。”
说着一手探了她的颈下,一手到她腿下,这就要将她抱起来,徐迦宁伸手将他推开,翻身背对着他了,不理他。
她半阖着眼,这会鼻子也不通气了,嗓子也紧了,一动不想动。
霍澜庭扳着她双肩,再次过来抱她,才将人扳着转过来,不等抱起呢,怔住了。眼帘微动,泪水悄然无息地落了下来,他顿时慌了,已是手足无措:“别……别哭啊……”
徐迦宁一声不吭,光是落泪。
若是打他骂他,他心中还能好受一点,霍澜庭回手拿过了帕子来给她擦脸,她动也不动,吸着鼻子,越擦,泪水越是流个不停了。
他更是心疼,挨着她坐了,抓着她手,给她手上穴位直揉着:“烧得不厉害,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再吃点退热药就好了,对不起,昨晚我不该碰你,都是我传了你了……”
她抽回手去,动作之间,眉心微皱。
霍澜庭再次将她手执起,轻轻给她揉着:“怎么?难受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宁愿病着的是我。”
揉了这只手,又揉另外一只。
她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泪,这就又掉落下来,他弯腰,伸手抹去她眼底泪珠,又拿起她手,轻吻落上:“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再次抽回手去,全身都蜷缩成了一团:“我不去,我难受。”
见她开口了,霍澜庭又将重新倒来的水拿过来了,还有退热药:“哪里难受?还有热,不去医院总要吃药的。”
完全是一副哄着孩子的口气,徐迦宁虽然讨厌吃药,但是她向来怕生病,也挣扎着坐起来把药吃了,这么一动,真是腿也疼,腰也疼浑身疼。
眼睛红了,还想哭。
所有的所有的委屈,从一开始独自一个人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惶恐,到现在所有的所有,都涌上了心头,泪光顿现。
重新躺倒,徐迦宁闭上了眼睛。
霍澜庭去拧了毛巾,过来覆了她的额头上面,她掌心滚烫,他按着,在旁默默陪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效上来了,徐迦宁出了一身的汗,他怕捂着她,将被撤去了一些。
她已经睡着了,昏昏沉沉的。
坐了床边,他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看着她,可能是动作之间惊醒了她,她指尖微动,随后也握紧了他的手。
他一直看着她,她双唇微动,从嗓子里挤出来句话。
没有听清,顿时低头上前,霍澜庭靠近了些:“什么?”
她眼帘微动,恍惚间看见少年就在眼前,顿时落泪:“疼……”
他听清了,伸手抚过她额间碎发,心如刀绞:“哪里疼?”
徐迦宁闭上了眼睛:“子易,我疼……”
他顿时怔住,子易是谁?
可泪珠从她眼底滑落,就在他的面前,掉落了枕间,她还病着,纵然是千般恼怒,万般嫉妒,也问不出口。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霍澜庭一低头,点点轻吻落了她的泪痕上面,又落了她的唇瓣上:“快点好起来,不然再传回给我。”
她没有回他的话,很显然更像是烧糊涂了的说的梦呓。
他抵着她的额头,好半晌没有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疼,问她哪里疼,她说哪里都疼。霍澜庭在衣柜当中找了另外的睡衣裤来,又过一会儿,她发了一身的汗,他亲自拿了毛巾给她擦了身子,就在给她换睡衣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
不过她没有动,任他帮她换上了干的。
床上的被褥都湿了,他按了铃,只管坐了床边哄了她:“等红玉来换了被褥再睡。”
她低着眼帘,被他抱了床边坐着。
光着的双脚垂落,就连脚趾都莹润得很,霍澜庭拿了轻薄的毛毯过来给她披了身上,她看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红玉进了房间,霍澜庭到徐迦宁面前,背对着她弯下了腰。
她没有动,他抓着她手臂,轻轻一带,连人带毛毯都背了身上。徐迦宁下意识揽住了他的颈子,红玉连忙将毛毯仔细给她裹紧了些,霍澜庭让去换被褥,红玉紧忙去了。
背后的人声息皆无,他背着她来回踱着步。
走到窗前时候,正好明月当空,月光洋洋洒洒地照上窗台,他扬着脸,想起少年时候不少事,他和徐迦宁不过是两年未见,却不知子易是什么人。
走了片刻,红玉铺好了被褥,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叫他:“七少爷,被铺好了,将小姐放下来吧……诶,小姐好像睡着了,怎么办,我扶着她,这就放下来吧!”
霍澜庭蓦地回眸,背后的人贴着他的后背,真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