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红塔山行么?”夏丽欣问,她已经找到烟。
老sè_láng发现这毛头小子还认识女店主,碰撞计划已经彻底破产,只好先递过钱拿上烟,走到门口,还不忘带着怨气看了看张元。
张元笑着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大爷,你裤子拉链忘拉了。”
老sè_láng一听,浑身一缩,立马加快了速度,小跑着进了黑暗安静的小道,很明显,他是故意没拉。
夏丽欣此刻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递过烟,柔和又带着无奈的笑了,“谢谢你,小元长大了,有用了。”
“有什么用。”张元接过烟,低头苦笑,有些颓唐,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这一会就已经无家可归了,一包烟钱都没有,“我赊着行么?放心,我会有钱还的。”
张元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丢人的事,很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一直是不缺钱的。
“呵呵,阿姨请客好了,不过抽烟不好,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嗜好了,是失忆以后嘛?”夏丽欣笑着坐回了方凳上。
小店里有些阴暗,一个很老旧的掉顶线灯无力的亮着,把夏丽欣的身影投射在发黄的墙壁上,电灯有些晃动,身影也在来回的轻摆。夏丽欣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身子坐得挺直。
张元没有回答,闷头拆着烟,突然说,“如果换身旗袍就更象了。”
“象什么?”夏丽欣蹙着眉,眯起眼疑惑的问。
“三十年代的老电影里的女主角。”
“呵呵。”夏丽欣笑的合不拢嘴,“呵呵,还女主角,我有那么漂亮么,你干脆说夏姨老土好了。”
“嗯…有火么?”张元抽出一根烟,有些急切,就象个抽了几十年烟,一刻也憋不住的老烟鬼。
“来,阿姨给你点。”夏丽欣拿来一个打火机,打着递上来。这时突然发现张元的手用纱布包着,“打架了?”
“没有。”张元对于这事不想多说,说了别人也不信,他拉过一张方凳,远远地坐在店门口的黑暗处。
迫不及待吸上一口烟,嗅进肺里,让寂寞、烦恼搅拌均匀。还有,孤独。
张元的内心是孤独的,每一个特工都是孤独的。
在缈无人烟的大漠深处潜伏,他是孤独的。在热闹繁华人声饶嚷的维也纳金色大厅,他还是孤独的。就连在亲情扬溢父母亲人面前,他依然是孤独的。
这个职业注定孤独。他吸进的烟是无形的孤独,他吐出的雾是溶化的孤独,他弹下的烟灰是散碎的孤独,前世今生他还会选择孤狼一样的生活嘛?
从何处来,该往何处去。
这是困扰张元的问题,人总归是有信仰的,或者说是想要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清。
“真的换了一个人。”夏丽欣很小声的说着,看着张元的背影,是那么落漠,黑暗中又是那么孤独,青烟在他身侧纠缠,就象有说不完的心思。夏丽欣也走进黑暗中。
“跟爸妈吵架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很温暖的感觉。
“呵,我烦恼的不是吵架。”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夏丽欣没有继续追问,顿了一会道:“抽完烟回家去吧。”
“我离家出走了。”张元笑了起来,终于体会到离家出走的感觉了,“那不是我想要的家。”
“我觉得你应该体谅一下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我知道他们性格粗暴,直接,让人接受不了,可是。”夏丽欣顿了一下,“你爸他每天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心情当然不是很舒服,你妈妈在外边打工,受了气也发不出,憋久了会生病的,你就当让他们发泄发泄,听着不舒服的就当没听见。”
“那夏姨,你在外边受了气,就会回家对家人发泄么?”张元扭头看着身边的夏丽欣。
夏丽欣突然眼神暗淡了一下,“或许这取决于人的性格吧。”
“我如果生在夏姨家就好了,夏姨人这么好,又亲切又温和,比我妈好多了。”
“呵呵,那就叫我干妈好了,我也很想有个儿子呢,怎么样?”夏丽欣的手从张元的肩头移到他后脑勺爱抚着。
“干妈。”张元没有犹豫,他觉得重生以来就这家的母女对自己最好了,脾气也对张元的胃口,让他心里暖暖的。
“哎…”夏丽欣的言语里有些激动。所谓顶梁柱。男人就是根柱子,一个家里那么多年没有男人,其中的艰苦显而易见。
艰辛艰难,吃的苦只能自己咽,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多了个儿子,夏丽欣怎么能不激动。“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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