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乌云散去,明月高悬天际,洒落清冷月华,笼罩江州城内外,街头巷尾,伏尸遍地,血腥气息浓郁刺鼻,夜风吹拂,在空中飘荡。
幽冥山庄行事狠辣,出手不留活口,铁剑门等江湖帮派,百余名当值弟子帮众倾刻之间尽数丧命,横尸街头。街巷深处,偶尔传出犬吠,似是为这无数冤魂所惊扰,吠若呜咽,伴有凄凉哀鸣。
院落里,傅香凝轻轻叹息口气,道:“铁剑门等江湖帮派损失百余条人命,怕是要算到我们头上,白衣,你想置身事外,看来已是不太可能。”
“与我们何干?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小可怜已是穿行过阵,来到近前,听到傅香凝所言,不由皱眉道。
方白衣暗自叹息口气,缓缓摇头,苦笑不已,事到如今,人是谁杀的已无关紧要。
铁剑门程琨等人,却也未必会在意这百余条人命。百花谷主,原本就是程琨等人联手推出,用以试探方白衣深浅,是生是死更是漠不关心。程琨等人最想要的,是方白衣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找出杀人凶手交由他们处置,以证清白,又或者能够拿出足以让他们动心的代价,比如说,玲珑机关!
至于杀人者是不是方白衣,又有谁会在意。江湖人行事,何需诸多借口,众口烁金,千夫所指,皆以为方白衣就是杀人凶手,方白衣纵然有千般理由,却也是百口莫辩。
输不起肩扛长刀,此时却也神色凝重,叹息道:“对程琨这等人来说,只要他们自己不死,其他人死多少都是没有关系,无非是找个替罪羊,为此事负责,至于真凶究竟是谁,却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这样也可以?”小可怜瞠目结舌,道。
自幼于宫中长大,身为凝香公主贴身侍婢,练就绝世武功,平日里却也没有人敢无故招惹。聪慧狡黠,精灵古怪,却是对江湖上的龌龊事,所知甚少,反不如敦厚寡言的输不起看得明白。
傅香凝暗自苦笑,螓首轻摇,道:“这种事在庙堂之上、宫廷之中,见得还少吗?小可怜,千万莫要小瞧了这些江湖草莽,能够做到一帮之主,哪个又是易与之辈。”
“是,小姐!”小可怜默自点头,神色间已有所悟。
眸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却是淡然轻笑,方白衣缓缓地道:“我虽然无意于江湖事,却也不会任人欺上门来,自己心存不轨,意欲强取豪夺,却能怪得了谁?若是敢强词夺理,硬要栽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介意让他们多尝些苦头。”
江湖上以强者为尊,纵然有失偏颇,却也未见得有人敢跳出来理论。说到实力,方白衣颇为自信,凶名传遍江湖的大魔头血手童天,亦是伤在其掌下,遑论程琨等人。
蓦地,耳际听到一丝微弱的衣袂破空声响,似是有人直奔跨院掠来。
浓眉微蹙,方白衣挥手让傅香凝等人退到客厅。自身却迈步在天覆阵中穿梭,将青竹方位变换,迷雾更浓,几乎将整个跨院笼罩。影影绰绰,使人看不真切,阵法变幻,已经不再是天覆大阵。
方罢未几,两道身影凌空飞渡,鲲鹏翔空,掠过方白衣等人所在院落,隐身在数十丈外的楼檐内。
锦衣华服,香娇玉嫩,却是追踪幽冥山庄众黑衣人而去的紫霄帝宫少宫主和大小姐。
帝宫大小姐殷姣姗望向迷雾中的院落,秀眉微蹙,低声道:“大哥,你是如何断定黑衣人掳走的不是方白衣?”
眸光阴鸷,嘴角带有丝丝冷笑,帝宫少宫主殷瑞淳道:“玄冰娘娘曾经说过,方白衣功参造化,功力深不可测,跟娘娘相比亦是不遑多让,怎会如此轻易就着了对方的道儿,这其中必然有诈。”
殷姣姗略有沉吟,恍然道:“不错,被掳走的不是方白衣,极有可能是先前闯进阵中百花谷主,李代桃僵,方白衣真是狡诈,不过我们行迹已经显露,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行迹显露又有何妨?我们不过在此监视而已,帝宫没有摆明车马与方白衣为难,已是给他面子,哼!”言词中颇为不满,殷瑞淳微哼,道。
殷姣姗默自点头,却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复又归于沉寂。只是黑暗中,眼眸精芒隐隐,望向迷雾中的院落。
缓缓摇头,方白衣叹息口气,却也未做理会,任由两人隐在楼檐窥视。转身回到客厅,将阵法口诀传给傅香凝等人,各自回房歇息,小可怜和输不起职责所在,不敢擅离,留在客厅中打坐调息。
程琨等人却是彻夜未眠,脸色阴沉,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能择人而噬。
各个江湖帮派百余名高手,尽数伏尸街头,无人得以幸免。闻得手下禀报,程琨等人相顾失色,暗自惴惴,不知是何人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吩咐弟子帮众将尸体归拢,局势不明,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再发生类似情形,怕是各自的实力都将大打折扣。
端坐在房间内,程琨等十余人各自沉思不语,氛围显得极为压抑,让人喘息不过。
程琨眸光游转,偶尔闪过一缕精光,却又瞬间隐去,眉头皱起,手指不断抚过唇上短须,不时与寒江钓翁交换眼色,却又缓缓摇头。
清晨。
天色放亮,方白衣撤去院落里的奇门大阵,雾气散去,只觉空气清新,已是闻不到丝毫血腥气息。嘴角逸出几分讥笑,眸光望向院外,知道程琨等人已在院外等候多时,却是未做理会,自顾转身回房。
小可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