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后。
“……”元家家主已然顾不上口舌之争,暴怒的心神皆系于灵剑之上,如疾风骤雨一般对着仍旧呈跌倒之势的柳一物接连狂斩而去。
面前这少年人修为明明不如自己,这一点元家家主无论是交手之前还是交手之后,皆是明白地不能再明白了,且每一次劈斩碰撞,少年人那灵剑几乎皆为岌岌可危之势,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斩不到他!
“爹,他还能顶住多久!”奚珠似是受不了这般煎熬,向身前柳相清问道。
然而柳相清却是摇了摇头,“说不好,但二人对于灵剑掌控的娴熟与否,却是天壤之别。”
“那么也就是说他…他可能胜?”奚珠有些不敢相信,但那双眸却是逐渐明亮了起来。
“最好的情况便是平手,要胜的话,仍旧不太可能。”柳相清虽然与少女抱着同样的念头,但口中之言却是相当的实事求是。
“……废物!”另一边秦均不知何时双拳同样攥紧了起来,这本不应是其在观看练气期与窥澜境斗法时所能做出的举动。
但不知为何,这如蝼蚁打架般的交锋,却是让自己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秦均修为摆在那里,便可看得真切,若说元家家主开场第一剑发挥了十成十的实力,那么随着少年人那神乎其技的抵挡,再加上元家主自己越打越急躁,此时能发挥出八成实力已然算是勉强了。
其完全没能想到原本应当摧枯拉朽般结束的斗法,如今竟然沦落到要靠法力比拼看谁先坚持不下来的地步。
虽说即便如此,窥澜境的元家家主在法力方面仍旧是绝对优势,但若真是靠此胜了,那么谁的脸都没处放。不过…
“他真是只有练气期修为么…”秦均盯着那正操控灵剑的柳一物,分明两剑交锋处就在其身体三尺周围,一个不留神便可毁一生,但其那冷静的神色又是怎么回事?他就那么确信能够挡下来么?
柳一物自然确信,若说方开始还有些拿不准的话,那么此刻虽然稍稍有些困难,但元家家主想要将那灵剑斩到自己身上,便有些异想天开了。
元家家主那灵剑有着窥澜境修士法力加持,显得势大力沉,这才只一击便将硬接此剑的柳一物直接劈倒在地。
然而,仅仅只是这一剑罢了。柳一物虽然之前对元家家主的实力有所估计,但无论再怎么估计也不如亲身体验一下来得实在,所以方才那第一剑自己才会去选择硬接,且也是在柳一物看来,最为危险的时刻。
不过虽然自己被这一剑劈倒,但终究是硬抗过去了,且对元家家主实力有些清晰的感受,如此一来,纵然后者修为高上一层,但柳一物可谓是耍剑的祖师爷,四两拨千斤这等手段还是不在话下。
虽然仍旧因二者实力差距而有所艰难,只能将抵挡范围缩小至周身三尺之内,旁人看来凶险无比,但却是最稳妥的方式。
不过方开始倒下去的身子,若是不出现什么机会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再站起来的了。
但机会,可不就近在眼前么?
“给我去死!”元家家主含怒一击,只见其那泛着金光的灵剑在空中一顿,下一刻猛地一闪而下,不说将金灵印那犀利程度发挥地淋漓尽致,但也有那么一丝韵味蕴含其中。
修士一旦怒不可遏,那么不是发挥失常,就是超水准发挥,而显然这一击属于后者。
然而柳一物反而笑了起来,只见其猛然一把抓住那在身前让人眼花缭乱的灵剑,身子在元家家主开口之时便已向侧一滚,同时用尽全身蛮力将灵剑向前一送!
铛!
剑尖瞬间点在那金辉一侧,只听咔嚓一声,四散灵气顿时将柳一物连人带剑掀飞出去,不过其身形在空中快速翻转数下后,却又飘然落地,只不过有些狼狈地没太站稳而已。
下一刻,那一抹金辉直接劈入柳一物原先位置的土地之中,顷刻间砂石飞扬,薄如纸片的犀利灵气四散,柳一物连忙操控灵剑挡在身前,却也被冲得又退数步。
咔嚓…灵剑悬浮于身旁,柳一物轻描淡写地将方才那持剑对撞而脱臼的手腕重新掰了回去,随后尝试着活动了几下,笑道,“多谢了啊,要不然我还真是不知道如何爬起来才好。”
柳一物说得轻松,但方才纵然是凭借自己的眼力能够清晰把握金辉当中灵剑本体的轨迹,但要做到在灵剑触地之前在之旁侧一点,可谓是千难万难,毕竟自己如今只有这点微末修为,手跟不上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好在自己运气不差,只试了一次便成功,不过若是失败的话,恐怕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要知道那金辉触地之前与之后的爆炸威能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触地之后柳一物仍旧没有凭借之前那反冲之力逃出来的话,恐怕直接毁去一条手臂都算轻的。
“呼…呼…”元家家主狠狠瞪着柳一物,超水准发挥的代价便是其此刻由于体内法力激荡,从而没有办法紧接着使出下一击,必须缓上一缓。
然而这缓上一缓却给了柳一物挖苦自己的工夫,且再加上方才自以为必杀一击的落空,元家家主险些因怒火中烧而法力逆行反噬。
不过虽未如此,但其脸色仍旧是青一阵红一阵,吓得附近李松误以为其要爆体而亡。
“冷静下来!”不料元家家主忽然听见秦均传音,下意识向后者看去。
只见后者藏在袖袍中的手掌,向元家家主方向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