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知道爹的意思,但想来绝对不是。”陆澜回得斩钉截铁,自己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哦?”陆家家主看了女儿一眼,语气耐人寻味,“你指的是那人不是那炼丹高人,还是刘家刘遗物不是那人?”
“……”陆澜一时间语塞,因为自己方才想的,并不在父亲给予的两个选择当中,不过可以说是自己将两个选择拼凑到了一起,刘遗物不是那炼丹高人。
不过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说,因为这是仅限于知晓刘遗物是夜闯陆府之人的人才会有的思路。若是一旦实话实说,那么便当即坐实了自己知情此事。
所以,已经逐渐管理家中事物的陆澜当即将自己那一面拿了出来,“女儿觉得二者皆有。”
“说说看。”老者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
“先不说方才黄贤莫名其妙到场,有外人在不好进一步确认,”陆澜娓娓道来,“不过就算黄贤没去,我想在刘遗物身上应当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此话怎讲?”老者全然一副忘记了之前举动被黄贤所打扰的不快。
“因为即便刘遗物有那个夜闯府内的胆子,也没有那与爹您硬拼一记却毫发无伤的实力,毕竟其修为连窥澜期都没有,就算爹之前那一击包含试探意味,那也不是他区区一个练气期修士能接得下来的。”
“为父倒是将这个给忘了。”老者双眼当中略过一丝恍然之色,之前其站在柳一物身旁之时确实发现后者有些不太对劲,但相较于硬接自己一招的后果而言,真可谓是算不上什么,哪里还能站得起来且语气平稳地同自己讲话?
“至于那闯进府内之人是不是那位炼丹前辈,”陆澜接着说道,“我想以那位前辈的造诣,是万万不齿于做出此种偷鸡摸狗之事的。”
“呵呵呵,说的也是,”此刻陆澜跟着父亲的脚步走进书房内,只见陆家家主缓缓在案后坐下,抬起头来,“那你以为,这刘遗物有没有可能是那炼丹高人?”
“!!”僵硬感在刹那间爬满了陆澜全身,而此时此刻,此女的想法并不是如同方才那般如何保护柳一物不穿帮,而是默默恳求父亲不要再问了,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否定的事情,父亲要是再问的话,自己还能一如既往地将那本就不是怎么牢固的否定坚持下去么?
柳一物是炼丹前辈。
陆澜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小小的练气九层修士怎么可能会是?那还只是一名少年,怎么可能胜过已然在丹药一道上千锤百炼的居栾二位大师?
理性上拼命否定着。
然而在感性上,陆澜更加急切地否定,要说理性的说法是在给自己找理由的话,那么感性的潜意识根本无从考究,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可能,柳一物不可能是,怎么可能会是。
若真是的话,那么他与自己的距离,岂不是天大了么……
刘府。
柳一物脸色好看了许多,也许是药力完全作用的关系,手臂之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替而代之的则是些许痒感,恐怕是在滋愈伤口的缘故。
不过其却是略带好奇地看向柳河,“你确定要自己来?”
“哎,我知道你打出来的定然会比我的好上许多,”此时柳河与柳宏也是在柳一物身旁靠墙坐下,“不过呢,要是我自己的剑让你帮我打的话,那我费这么长时日练手做什么?”
“还真是死脑筋,”柳宏笑道,“等你将来再重新给自己打一柄不就好了。”
柳河摇头,“那意义不就不同了么,遗物,来给我说说器印的事。”
……
三日后,当柳一物的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柳河也终于从前者给自己画的三十多种器印当中选好了其中一种。
说是三十多种,其实只是一种而已,或者说所有器印都同属一种。
至于区别,则是复杂程度的不同,因为所有器印若是追究到源头,皆是一模一样的,最为简单的一重器印。之后只不过是在此程度上添加更为复杂的印记而已。
而柳一物做的,也只不过是将这器印从易到难给柳河画了三十种,当然越是有难度的器印,完成之后其灵器威能也就越高,反之亦然。
就剑印来讲,最为简单的便是一重剑印,每增加一重,刻印难度也是成倍增长,至于柳河选择的,则是十九重剑印。按照其本人的话来讲,保守一些总是好的。
然而在一旁柳宏看来,此时此刻正闭着眼在空气中虚画剑印的柳河的选择,那里能看得出一丁点保守的样子,十九重剑印对于如今的柳河来讲,就像是之前窥澜丹对于柳裕的难度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即便如此,昨夜柳一物听到柳河的选择之后,还说要是选二十重就好了,毕竟每多十重,威能便会有着大幅度的增长,不过相对的,难度也是大幅度提高便是。
柳宏则是完完全全搞不清楚柳一物哪里来的对柳河的信心,柳河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此刻问也白问,以柳河这出神的状态,自然不会搭理自己。至于柳一物,柳宏暗自擦了把汗,那位爷伤都没好彻底,就准备开工了。
柳一物的伤自己与柳河可是心眼所见,那可是贯穿伤,虽说柳一物展示伤口是为了让二人了解黑铁筋这材料,但柳宏仍旧是将心思放在了柳一物的伤口上,这么严重的伤势怎么可能在未好之时还去炼器。
而且,那人进去之前怎么说的来着?“看看情况试一下五十重剑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