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说要实打实的战斗。”拓跋珪微微勾起嘴角,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每日派一队人马去攻城,每日又攻不一样的地方,攻到一半再撤退,让他们疲于奔波,又不能给予全力一击。如此反复定会让其防守松懈,渐渐出现漏洞,到时我再一鼓作气,柳州唾手可得。”
“陛下用兵如神,确实妙计。”熙宝明眸一亮,忍不住赞叹,又问,“我们这里还有多少人马?”
“柳州可调配的是两万。”随即指向柳州的南处另一个坐标,“离我们最近的在丹棱,驻扎了一万五千兵马,但是丹棱战事吃紧,调配起来比较麻烦。”
“两万足以。”熙宝也不打算再调集兵马,孙恩在汾阳的兵马不过三万,和天锦联手不信拿不下他,“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天锦,看她怎么安排。”
“嗯。拿下柳州后就帮她击退孙恩,然后到丹棱与刘军师会合。”拓跋珪已经做了更长远的打算,他对面前的这片疆土也是志在必得。
熙宝抬手看向拓跋珪,斟酌了片刻说道,“陛下,这次我要亲自带兵。”
拓跋珪头也未抬,“没关系,我陪你去。”
“拿下柳州后,你要留下整顿柳州。”新城拿下必有俘虏,如果此时大规模撤兵,主要的将领也不在军中作阵,极有可能引起敌人的反扑。熙宝考虑再三,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也可以完成。
拓跋珪看向熙宝,见她目光坚定的模样,又想到最终和她相汇的人是天锦,便点头答应道,“好,那我给你一万两千的人马,护你平安归来。”
熙宝沉默了一下,轻声问,“陛下,你真的决定相信刘裕呢?”
拓跋珪自己身体,握住熙宝的肩膀,凝望着她的眼睛,“不,我只是相信你。”
“陛下……”熙宝心头一暖,深深的抱着伟岸的男子,紧紧不愿松手。
随后,柳州城的战事紧逼,每日一战,却又不久战、深战。
不知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出现的魏军,杀得敌人整日惶恐不安,柳州城岌岌可危。
这是原定计划中的第十天,拓跋珪带了一万五千的兵马,对柳州进行最后一击。熙宝留在军营里,看着窗外的天边泛着一丝血红,忧心忡忡。
“娘娘,天锦主上的密信。”晓精走进屋内,将信件交托过去。
熙宝连忙接过,拆开浏览。
“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战?”
信件看完后被揉成一团,丢进了香炉里,“三日后。”
“什么地方?”晓精目光坚毅,已经做好了提剑上阵的准备。
熙宝走到地图旁,手指轻轻滑过地图的边缘,最终停在某个地方,“这里,柳州与汾阳的边界。此处有一个山谷,天锦姐姐会已自己为诱饵,引孙恩进山谷。然后我从外面带兵堵住山谷的唯一出口,里应外合将孙恩一网打尽。”
晓精有些担忧,“这个方法可行吗?孙恩真的会中计进山谷吗?”
“可行。”熙宝很是确定,“刘裕在天锦姐姐的指引下不断向孙恩示弱,孙恩正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绝好机会。”
“有多少胜算?那个山谷真的能困住孙恩吗?他会不会脱险?”光从人数上来看的话,即便他们联手还是有些许诧异。
熙宝收回手指,拂了拂衣袖,“刘裕能调动一万左右的兵马,孙恩有三万,而我能带一万二千兵马。如果孙恩真的能中计,他脱险的可能性很小。”
“那好,我们就三日后出发。”晓精并不懂战役,但只要听到熙宝说出肯定的话,她便觉得信心十足。
“希望我们能旗开得胜。”虽然刚刚说了笃定的话,但如果他们败了的话,代价比如是惨重的。刘裕兵马原本就不足,一旦失败几乎躲不过全军覆没的结局。而他们也极有可能失去得来不易的柳州。
到时牵连众多,两方都会是无法挽留的悲剧。
然而眼前的这场战役,能不能如预料中成功的攻下柳州,还是个未知数。
熙宝忧虑的看向远方,沉吟不语。
“娘娘,放心吧,陛下一定能拿下柳州城的。”
跟在熙宝身边久了,熙宝的一个眼神,晓精都能猜到十之八/九。她不但机敏聪慧,行事也利落谨慎,即便是很小的事情也会认真对待,打理生活也深得她意,这不免让熙宝感到欣慰。
“之前让你深入兵营内部查的军饷一案有进展了吗?”
“有。”晓精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似乎跟高将军有关。”
“陛下身边的高将军?”熙宝有些诧异。
晓精重重点头,确定道,“是的。”
居然会是他?
他从一开始就跟着陛下,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为何要在这时候露出贪婪的獠牙。
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性?
“查清楚一点,包括他的副将,一点疏漏也不能有。”熙宝忍不住叮嘱起来,她打心底还是希望不是此事与高将军无关。
“他的刘副将也查了,是素妃的表哥。不过说来也怪,他们军营里的军饷,副将全程不沾手,都是高将军一手打理。”
按理副将才是事无巨细的将军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何那位副将却对军饷一事毫不触碰?是高将军有意避讳,还是另有隐情?
然而不管怎样,只要是威胁到魏国安危的,她都不会放过,“越是无辜的越不能放过,一定要证据确凿,不能诬陷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