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翊哲凑近温苏心,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了。
趁着温苏心走神,他又尽显fēng_liú本色,随时随地都不忘占便宜。闻着美人身上的清香,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要知道,再好的人皮面具也是不可能戴长久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必然要给你换。而这件事,他肯定做了很多年。”
一个人的成长,不可能是一下子就长成某个样子的,是时光逐年的渗透。所以,为了不露馅,这人皮面具必然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张。
一张好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这是非常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
“你看,这个人是在很多年前,就开始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的,”公冶翊哲的声音在温苏心的耳边继续响起,“跟你身边某个人的某项任务开始的时间,是不是有某种巧妙的吻合?”
温苏心一惊,然后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只觉得一阵恶寒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你是说,温徽寒?”
公冶翊哲搭在她下巴的手落下,垂在自己身侧,反问:“你觉得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他想灭我们温家,当然是斩草除根最好了啊!”温苏心紧紧盯着公冶翊哲,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答案来,“他又怎么会救我呢?”
公冶翊哲事不关己地抬一抬眉,耸一耸肩,“看本王做什么?这是你自己要寻求的答案,看本王是得不到结果的。”
温苏心勉强笑了,容色苍白,“是啊,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我,是只能靠我自己的。这世上,哪个人不是靠自己的呢?”
“哎……”公冶翊哲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眉眼温柔了下来,也放低了声音,“你这是在对本王用美人计吗?”
“我没有……”
公冶翊哲意味深长地笑看她,“可本王看着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心痛难当啊!美人蹙眉,真是太让本王心痛了!”
说着,公冶翊哲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心口,摇头晃脑,真像是万分痛心的样子。
温苏心侧眸看他目光盈盈,笑容莞尔,“那,王爷要帮我吗?”
“帮!帮!绝对帮!”公冶翊哲像个想要骗取美人芳心的公子哥一般无赖笑道,对着温苏心挤眉弄眼,“但凡是美人的要求,本王一向都是鞠躬尽瘁的!”
他那个样子,把温苏心真给逗笑了,“别闹了!你不是偷心贼,我也不是要红杏出墙的美人!找你的云素去!”
每当她失落的时候,他总能把她逗笑的。每当她绝望的时候,他总是能给她希望的。
公冶翊哲挑眉看温苏心,有些高兴地问道:“这是在吃醋?”
“王爷想多了,只是闻人姑娘长得这样美,王爷为何不专心对她呢?”温苏心语重心长得像公冶翊哲他娘,苦口婆心地道:“人家为了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可见对你是真心的,你也收收心啊!”
“本王跟云素是清白的!”公冶翊哲一脸真诚,语气坚定。
温苏心哈哈大笑,“你跟我说你自己生了一个女儿我都会相信,但你要说你跟闻人姑娘是清白的,你蒙谁呢?”
公冶翊哲扯了温苏心的袖子,拖着她往桌子走去,“来!来!我们坐下,一起来研究研究本王跟云素是不是清白的啊。”
“本王给你说个事情啊,”两人在锦凳上坐下,公冶翊哲把自己的扇子摇得哗哗响,“话说三年前,辅国大将军死了,对外说是病死的,那你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吗?”
“不会跟闻人姑娘有关吧?”温苏心惊愕地问道。
“这位大人,众所皆知武功高强,下毒谋杀样样奈何不了他,人莫能近其身!”公冶翊哲眉飞色舞地讲道,“不过有一桩事情,本王刚好瞧见了。”
温苏心瞪大了眼,“不会是你叫闻人姑娘用美人计杀了他的吧?”
公冶翊哲拿扇子狠狠敲了下温苏心的脑袋,“想什么呢!那时候我都还没认识云素。那天吧,本王心血来潮去郊外踏青,看到辅国大将军怔怔地看着远方出神。本王一时好奇,就站在远处瞧了瞧。”
温苏心摸了摸自己头,懒得跟他计较,“然后呢?”
公冶翊哲就绘声绘色详细给温苏心讲了这件事,话说那一日,草长莺飞二月天,花红绿柳好风光,阳光也灿烂无比。
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这样站在草地里呆呆怔怔的,整个就着了魔一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可是辅国大将军啊!什么场面没见过啊,朝堂唇枪舌剑,沙场英勇征战,血流成河都谈笑风生的男子,竟然像个怀春少年一般。
公冶翊哲一时好奇,就屏住呼吸站在丛林后,静静看着。
不多时,就看到辅国大将军一张脸涨得通红,痴迷眼睛忽然发光。
然后,公冶翊哲视野里,就出现一个着霜色衣裙的女子。她抱着琵琶缓步迤逦而来,像是九重天的婵娟仙娥踏风而来,行若轻云出岫,止若姣花照水,衣袂飘飘如仙。
一地芳草萋萋,她如一只绝美的霜蝶,投射在人心波,轻盈得像是转瞬就要消失了踪影。
便是公冶翊哲这种见遍天下美人的纨绔,都一刹那就凝住了呼吸,叹一声,绝色啊!
人间尤物,天下第一。
这女子,自然就是闻人云素了。
她径自寻了一方草地坐下了,怀里抱着琵琶,头轻轻倚在琵琶上,乌黑的发如墨垂在琵琶上。从头至尾,都不曾看过辅国大将军一眼。
辅国大将军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