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心泣不成声,“大哥……”
“苏苏,我很爱你……无论我做了什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温徽寒的笑透出惨淡来,隐隐的也像是含了绝望,“苏苏,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的……”
温苏心顺着铁柱滑坐在地上,她挥舞着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他,像是抓住了他他就不会死去一样。可是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穿越硕大的铁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苏苏……苏苏……”温徽寒一声又一声留恋地叫着她的名字,他最后看了温苏心一眼,含着笑闭上了眼睛,“苏苏……”
这一刻,温苏心觉得自己的心都凝结了,整个人的血都被抽干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空洞。
牢房里,温徽寒暗黑的血顺着枯草蔓延开,像是开在忘川河边的珠曼沙华,那样红,那样绝望。
时光似乎静止了,她就那样跪坐在牢房外,他就那样直挺挺躺在牢房内,只是一道门的距离,却将兄妹二人隔成了生死别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缓缓bi近。
一个人的身影笼罩在温苏心身上,他看着这个女子傻愣愣地跪坐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看着死去的温徽寒,像是她也一起死去了。
公冶翊哲慢慢蹲下来,伸手抱起了温苏心。
木然的温苏心终于抬起了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你杀了烨胤,你杀了我哥……公冶翊哲……我恨你!!”
“我也恨你,”公冶翊哲淡笑着道,一边启步走了,一边道:“我们就这样互相憎恨一世好了。”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公冶翊哲,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温苏心厉声问道,她语气又陡然一转,变得哀切,“你利用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连我哥哥都不放过……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说着,温苏心奋力地挣扎着,扬起手就要一巴掌刮过去。
但被公冶翊哲一把抓着了她的手腕,他冷冷地看着她,“温徽寒死了,我很开心,我一早就盼着他死。”
“公冶翊哲!你不是人!”温苏心痛苦地嘶吼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公冶翊哲看着失去理智的女子,他一手紧紧抱住她,一手扬出一个刀手劈在温苏心后颈。
温苏心后颈处一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公冶翊哲冰冷的目光终于慢慢转为沉痛,那深浓的痛在他眸子里泛滥。
他将温苏心抱紧,将自己的脸和她的脸贴在一起,“苏心,如果我们无法相爱,那就一起憎恨着互相折磨一辈子吧。”
远远站在一旁的魏公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只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本王知道,不用你提醒!”公冶翊哲声音冷如冰霜,“看着她痛苦,你很高兴吧?可是你别忘了,今时今日的局面,你居功甚为!”
魏公公脸色霎时就变了,“王爷!”
公冶翊哲却没再理他,抱着温苏心抬步就走了。
魏公公看着公冶翊哲的背影,苍老干涸的眼睛慢慢潮湿了,“先帝,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天?这是您要的结局吗?”
然后魏公公抬起脚步,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
而温苏心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头华发的人远远站在窗前,他佝偻着身子,透出枯树枝一样的苍老。
耳边却响起银杏惊喜的声音,“娘娘,您醒了!”
然后那站在窗边的人慢慢回过身来,温苏心才看清楚是魏公公。这个当年嘉宁帝身边总是笑眯眯的十分和蔼的公公,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皇后娘娘可曾想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魏公公说着慢慢踱步向温苏心走来。
温苏心动了下身子准备起身,银杏连忙去扶她。
温苏心看着魏公公道:“那公公可曾料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呢?”
魏公公本来抬起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然后收回脚步停下了,良久,开口道:“奴才没想到,否则就不会让事情发生了。”
“可对皇家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温苏心挑眉冷笑着道,“都说一山不容二虎,烨胤和公冶翊哲总是要死一个的,而女人更是断然是不允许成为他们的软肋的。所以,谁选择了我谁就死,活着的那个人必然要与我互相憎恨。”
“娘娘说得没错,就是如此,”魏公公定定地道,“先帝选中了皇上,但是皇上为了娘娘选择了以身试险,不肯说出真相,他就是要求一个答案,他想知道他在娘娘心中的地位。”
温苏心绝望地闭了闭目,“皇上是故意的?”
“皇上输得这样轻易,并不是他真的这么好对付,他是故意的,故意让王爷有机可趁,”魏公公沉重的声音带了痛惜,“以他的聪明睿智,原本是能成为一个开创盛世的帝君的,可他想知道,知道娘娘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他的,于是拿自己的江山去试。”
温苏心的手不住地发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如果赢了,他就与你并肩俯瞰着万里山河,如果输了,就死在你手里。而娘娘,您让他赌输了。”
在这阴谋迭起的权利斗争里,谁也看不清谁的真心。于是那个少年用最决绝的方式去试探,他想要一个答案,为了这个答案,他倾了他的天下,输了他的性命。
温苏心面若死灰,“就因为皇上喜欢本宫,就因为本宫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