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下子变得悠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近来圣上心情十分好。对公冶昭十分宠爱,常常亲自教导,一有空基本上都是陪这孩子了。
而公冶昭爱去天璇宫跑,常常的便见公冶翊哲追着公冶昭去了天璇宫。
这宫里惯常就是会见风使舵的,一见皇上这么宠着皇储殿下,连带整个天璇宫都得到了特殊待遇,所有的一切供给给的都是最好的。
满朝文武,见皇上这样喜爱皇储,倒是都长长松了口气。
从前都只当皇上为了应付支持公冶烨胤的人,才不得已立公冶昭作皇储的。
这三年,虽然皇上对公冶昭很好,找了最好的人教他,让云太后亲自抚养,很用心地栽培他。而公冶昭也不负圣恩,聪慧过人,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已经表现出
一切看起来很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如今才明白过来,皇上对那孩子虽好,却从不亲近这孩子,只怕是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叫人提心吊胆。
瑞孙皇后深居天璇宫不问世事,生怕皇储殿下一个小孩子一人独在深宫无人可依有个好歹。
如今看皇上对殿下的宠爱劲,真是叫所有人都欢喜。毕竟,谁也不愿意再起波澜,这日子平平安安过下去总是最好的。
这日批完奏疏,公冶翊哲合上最后一本奏疏,随口便问道:“昭儿呢?”
“回皇上,殿下在天璇宫。”魏公公面无表情地回道。
“摆驾天璇宫!”
魏公公略微迟疑了下,道:“遵旨!”
于是圣驾往天璇宫去了,御辇仪仗浩浩汤汤而来,宫人纷纷远远便跪拜在地。公冶翊哲闲闲坐在御辇上,嘴角含了三分笑意,目光落在沿途的风景上。
初夏来临了,韵致的荷花开得娉婷出尘,硕大的荷叶亭亭玉立,衬着清澈的水,有极致的美感。那清水粼粼的湖边,公冶昭蹲在湖边,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小的人儿左看看又看看,像是在找什么。
公冶翊哲伸手一罢手,魏公公便立时示意仪仗队停辇,然后公冶翊哲下了辇,独自一人朝湖边走了过去。
魏公公顺着公冶翊哲走去的方向,看到了大殷的皇储公冶昭。他身后的一群的宫人和侍卫,只是全都远远站在一边,个个紧张地盯着他。
那孩子正一个人忙得起劲,他摘了一片荷叶递放在身边的篮子里。
公冶翊哲踱步走过去,宫人侍卫见了正要行礼,被公冶翊哲一个眼神制止了。于是,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行了礼,没出声。并且十分知趣的,全都后退了十步,方便他们说话。
公冶翊哲在公冶昭身边蹲下,那孩子却全神贯注地继续掠拨着荷叶找着,一张小脸上挂了豆大的汗滴,短手呼啦呼啦拨弄着荷叶。
“你这是在做什么?”公冶翊哲轻声问道。
“摘荷叶。”
“摘什么荷叶?”
“摘荷叶就是摘荷叶!”
公冶翊哲心里忽地一堵,这孩子竟是连头都不抬看他一眼,但又一想,觉得自己又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从前总是他太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了。
所以,公冶翊哲放柔了声音,“朕是问你摘了荷叶要拿去做什么?”
“母后说要给我做荷叶粥!”
公冶翊哲听到他提到温苏心,脸上的表情瞬间温柔了下来,嘴角弯起有浅淡但舒心的笑意,“你母后说要做荷叶粥吗?”
“是啊!是啊!我这忙着呢,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一边玩去吧。”公冶昭像个大人不耐烦小孩子缠着一般,口气是忍耐的感觉。
一句话,把公冶翊哲给堵的,想着这臭小子也是在帮温苏心,他便不跟他计较了。只是公冶翊哲才站起来,又蹲了下来。
公冶翊哲一时觉得似乎有那儿不对,这些天总有这样的感觉,他想了下终于明白过来,这孩子从前见了他规规矩矩地行礼的,如今却是头也懒得抬起来看他一眼了。
“公冶昭!”
“嗯!”
“公冶昭!!”
“嗯!!”
公冶翊哲伸手将他的小脸掰了过来,逼着他跟自己对视,“你见了朕为什么不行礼?你的礼仪都学那去了?”
“您不要欺负我!”公冶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公冶翊哲。
“朕就是欺负你,怎么了?”
公冶昭眼睛眨了下,瓮声瓮气地道:“您不喜欢我母后吗?您不需要我帮您在我母后面前说好话吗?如果我以后都不去天璇宫了你还有借口去找我母后吗?”
“公冶昭!”
“皇上!”
公冶翊哲唇角一动,扯出一个坏笑,捏着他脸颊两边王外扯,“你以为朕会怕吗?朕是天子,朕就是现在册封了你母后做朕的皇后,谁敢拿朕怎样?朕还不是顾着你这个臭小子的脸面,你不要不知好歹!”
公冶昭忽然眼睛一红,低下头,拿个手指在地上画圈圈,“生了我又不管我,不管我也就算了,还让我做别人的儿子,现在还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母后我要父皇……父皇啊……”
他扯开嗓子就开始嘶吼,像是哭得肝肠寸断,可眼角却又分明一滴泪水都没有。
“你知道?”公冶翊哲的笑瞬间凝住了。
“哼!”公冶昭别开了脸。
“公冶昭!你这个样子特别像个姑娘你知道吗?你母后都比你豪爽!”
公冶昭猛地转过头,气势汹汹地看着公冶翊哲,“我怎么像个姑娘了?”
“那,女孩子才这样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