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释之忙道:“二小姐客气了。二小姐的侍女,在下定会帮着照看,不会让她受委屈,请尽管放心。”
独孤维唯再次谢过权释之,又请他帮着说项,请于大人允许百姓在刑部大堂外听审。
她心里百分百确定,人绝对不是阿敏打死的,心道,既然王家要挑事,她就让王家如愿以偿。妈累个蛋,届时弄到人尽皆知,看王家脸往哪放!
独孤维唯请长兄好生把人送出去,便马不停蹄行动,吩咐阿捷和叮叮分头行事,又派人在京中人口稠密的地方四处传播此事,引百姓明日前去听审。
安排好一切,方给家人说了她对此事的猜测。
定北伯府众人此时都是气得不行,起因原本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几句口角罢了,王家不依不饶,搞出这些事,这是势要跟定北伯府死磕到底了?独孤家可以不是任谁都能拿捏的!
独孤维唯倒是镇定得很,劝大家道:“他王家想挑事咱也不惧,待事情查清楚看丢脸的是谁!”
独孤绍棠想的要多一些,以他女儿在刑名一道上与生俱来的本领,别人若想给她泼脏水,怕是会栽个大跟头。
料来此事怕只是王家那位当家冢妇搞出来的,王敬则那个老狐狸不一定知道。若是他知情,听说了昨日下晌的阮三郎案,知道对方精通刑名,肯定不会走这步臭棋。
倒是如果那名仆妇真是死于疾病突发还麻烦点。
一般豪门遇到此等事情,通常只会派下仆出面应对,主子一般不会到衙门受审。特别是女子,若要在刑部大堂走上一遭,怕是有碍名声。
独孤绍棠拍拍女儿的肩膀:“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爹来办!”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爹出马,我来处理好了。”独孤维清微笑道。
在律法不健全的大魏,对于京都的贵人来说,别说那个仆妇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就是真是叫哪个权贵打死了,死了就死了,还能叫人给他抵命不成?赔些银两,再在衙门交些赎铜了事。倒真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父子俩都不甚担心。
只不过听起来难免落个心肠歹毒的名声,王家出这么一招也只为恶心恶心独孤维唯罢了。
独孤维唯笑了,上苍带她真是不薄,前世从小没有妈妈,后来爷爷奶奶早早过世,没等她结婚成家爸爸又去了,还没个兄弟姐妹帮衬,几乎算是个孤家寡人一个。
今生似乎要补齐前世的不足,娘疼爹宠,祖父母当她宝贝疙瘩,兄长们个个拿她当眼珠子疼爱,蜜罐子里泡了十几年长到如今。
对比前世今生,她心里感到无比熨帖温暖,脸上笑颜如花般绽放,道:“爹爹,大哥,小事一桩,我还处理得来。你们放心,看我怎么让王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眼中光芒闪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叫独孤绍棠摇头失笑,“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家闺女的能耐他还能不知道,别人躲着还来不及,硬是蒙头撞上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倒是沈氏和老夫人都担心独孤维唯的名声,劝了两句。
做完这一切,独孤维唯跟老夫人和沈氏道:“祖母和母亲不是要带我去庙里拜拜吗?这就走吧。”
老夫人和沈氏面面相觑,还去拜?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出去?
独孤维唯满不在乎,这点事着实不够看,就明日过堂要怎么自辨,从什么地方入手,她只在脑中转了一圈便已经有了腹案,实在不用大动干戈。
“大哥跟大嫂不是也要出去游玩,快去吧,天不早了。”
慈玥有几分犹豫,独孤维清一笑:“好,我们这就走了,你们也赶快出发吧,晚了跟不上用庙里的素斋。”
沈氏见长子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坚持,左右丈夫儿子不会叫他们家心肝宝贝受委屈就是了。
其实独孤维清同意妹妹的建议有自己的考量,这个时候独孤家的主子们该干啥还干啥,不正显示他们毫不心虚,心怀坦荡吗?
而此时的王府,王敬则的面前跪了三个人,他的长子王甫礼,长媳王夫人,和长孙女王媛。
“上面的内容可看清楚了?有什么看法?”
王甫礼拿着手中轻的似乎没什么分量的纸,却觉得重逾千金,沉甸甸压得手臂发酸。
纸上记载的是独孤维唯查白术案和阮三郎案的始末,极尽详实,连当时谁说了什么话、什么表情、观众什么反应、贵人们什么评价,都写得清清楚楚,宛如亲见。
对老父的问话他一时不知作何回答的好,只是将纸递给自家夫人。
王敬则语气沉重道:“两学的案子,无人见证,无头无尾,若刑部来办,多半一个失足落水死亡结案。可她接手半天功夫不到就把凶手揪出来了”
“不过是碰巧罢了,那个小贱人不过是凭着长像好,口舌如簧,骗得别人为她所用罢了!”
王敬则一听长媳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私自做主把独孤维唯告上刑部,他哪用得着跟着着急上火,想法子补救?
语气不善道:“碰巧?你倒给我碰个巧试试!白术案是碰巧,那么昨日下晌乐游原的案子呢,也是碰巧?”
还口舌如簧骗人,是永嘉公主好骗,还是权家兄弟好骗?照她的说法跟那个丫头交好的都是蠢货,这么轻易就叫人骗了,她当别人都跟她一样聪明脸孔笨心肠!
到底是儿媳妇,后面难听的话,王敬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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