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既担心又忧郁,看着坞壁外四散奔逃的人流,她怕儿子出事,同时也迫切的希望那个他快点回来,还担心坞壁内的一切人与物,婉娘病倒了,所幸羊卫和他的弟子杜子恭留在了东湖。
卢政的船已经到了江夏境内了,不过当时正遇上周访和冯逸交战,卢政没敢上前,等两军打完了,卢政才缓缓把船向夏口靠拢,夏口水寨营里飘扬的战旗写着个大大的周字,卢政有些自认为那就是周访,所以他认为夏口是安全的。
现在夏口已经完全由周访控制,冯逸水军全军覆灭,现在龟缩在武昌城里不出战了。
“前方是什么人?为何还在江上游弋。”北岸水军远远看见卢政这艘船,出动了几艘艨艟战舰一下把卢政的船围了起来。
“我们自巴郡而下,家居武昌,自是回家。”
“哦,武昌现在进不去了,你们去夏口靠岸吧,等大军攻占了武昌才能过去。”
“喔,那请问军爷,这夏口水寨里可是周访周将军?”
那校尉上下打量了卢政一番,回道:“自是扬烈将军了。”
卢政大喜:“那烦请军爷转告,就说卢政卢世友求见周将军。”
那校尉一听,再看看卢政的表情,还真想不到这小子和周访还是熟人呢,他马上就回寨里禀报去了。
周访倒是很豁达,亲自跑外面来迎接卢政,给了卢政一个大大的面子,也小小的满足了卢政的虚荣心。
由于是军营,卢政就让船停靠在水寨边上,钰儿等女眷都不用下船露面,卢政领了鄢旻和王达去了会见了周访。
卢政倒没什么心情和周访吹牛打屁,直接就问了武昌的情况。
周访笑道:“你那夫人很不错啊,这还未开战就知道自起坞壁自保了,放心吧,山将军也派了军士过去,少不了你夫人一根毫毛的。”
卢政听了稍稍心安:“周叔,那这武昌城又何时能拿下呢?”
周访想了想:“冯逸新败,当守城数日,见我军不攻,必定弃城而去。”
卢政没弄明白,你不打他,他还主动撤退了,这是什么道理:“那要是主动攻击呢?”
“必然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活。”
卢政回头望了望王达,见王达也微微点头,卢政也没好意思问,反正不懂,问多了还会被别人笑话,只是这要等多久啊,几天?两天还是九天?但愿婉娘福星高照,大吉大利,再说自己也不可能强求周大将军出兵吧。
卢政不知道杜弢的叛军来了,冯逸的军队不可怕,叛军才最是无组织无纪律无恶不作的队伍。
周访说得没错,武昌城靠水而建,当然不是在水边,如果紧靠水边建城,要是发大水不就淹了?要强攻武昌就必须渡江,船一靠岸就进入城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而且下船就是上坡,等己方抬着梯子气喘吁吁到得城墙下,可能已经死伤无数。
冯逸一开始就想跑,但他怕周访追,所以故作姿态在城里守着,虽说是易守难攻,但是他现在几乎没有外援,是一支孤军,守肯定是守不住的,放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不是投降就是跑,而且他收到了消息,华轶的水军在旬阳吃了败仗,长沙的叛军已经要靠近武昌,冯逸不是傻子,他想到如果投降,周访绝对会让他的人马去对付叛军,他不想当炮灰,所以他决定跑,而且跑的时候要刚好让周访的人马对上杜弢,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周访有多余的人马追击了。
冯逸把算盘打的梆梆响,杜弢的人马已经杀到了,杜弢本人没来,来的是他的部将王真和杜畴(chou),他们走到半路,就听到前锋军得报,东湖边上有一坞壁高垒。
王真这个人是比较会打仗的,不然也不会带着军队在湘州打得官军到处跑,这次他不是来攻城,他是率了点轻骑来抢劫的,人马不算多,三千多人。
王真一听,有些惊讶,这里居然还有修建坞壁的人家,那一定就是大户人家了,王真和杜畴一商量,行,就这里了,干完这一票就走,武昌都不用去了,然后王真在阵前动员了一番,那意思就是,我们是起义军,都是贫苦人,为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打击荒淫暴虐的地主阶级,在大家的前方就是腐朽的封建资产阶级,大家要团结一致,任何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于是叛军杀过去了,三千人或许在电视上,书上看起来很少的样子,不过一窝蜂的冲过来的时候,才能感觉叫人流如潮涌。
此时的武昌已经进入了初冬,不过在此时,攻守双方都热血澎湃,早已忘记了寒冷,叛军没有组织性,攻打一个坞壁也不跟你讲究什么章法,反正就是一阵猛冲,冲在最前面最倒霉,因为坞壁前面有很多隐蔽的陷阱,下面全是尖锐的竹刺,这掉进去的人几乎活不出来,坞壁上箭矢齐飞,叛军的弓箭手也不停反击,还射击了不少火矢进去,没多久叛军步兵们已经和璧上的兵士短兵相接了,一时间杀声震天,烟尘滚滚,上官惇,董联,李恽都亲自在前方拼杀,小荀灌躲在石壁的缝隙里暗自射弩箭呢,这要是让卢政看到了,也不知道作何感想,荀灌八岁,一个女孩子,都开始很冷静的拿弩箭杀人了...这是个什么年代?
潘伯武是文人,没力气上阵拼杀,他和山婵清指挥着丫鬟,仆人们抢救伤员,搬运弓箭,扑灭火焰...刘陵女指挥着投石器,不停的向外投掷...
婉娘听着外面已经开始打杀了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