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我征求了张晓晗的意见,张晓晗回来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终于在我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崩溃哭泣起来。她一直不说话,就是低着头,哭得浑身颤抖,我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酸,但也没有办法,我让她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过了很长时间,张晓晗对我说:“哥,我跟你走,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叹了口气,说:“你想清楚了,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跟着我们,未必会过得多好。”
“不需要过得多好,我跟着你就是了。”张晓晗说,“我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那芸姨呢?”我问。
张晓晗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我在她身边,也只会给她添麻烦,有时候我觉得,我妈就不应该把我这种人生下来。”
我不想听她说这些,摆了摆手,说:“还是跟她告个别吧,无论怎样,都算是我们的唯一亲人。”
张晓晗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按照林老板的安排,我、秦思瑶、张晓晗、叶灵灵和林修五个人,坐一辆车从县郊离开,不上高速,一直走小路,到临市,他的人会从其他的道路过去接应,之后,就按照他们安排的路线,一路往北走。他说这对我来讲,也是一种历练,我大闹云家婚礼的事情,不仅仅在本市,在其他地方,也有圈子里的人知道,所以,在外头行走,遇到朋友、遇到敌人,都是有可能的。
他只能保证本市的事情能够安全解决,外面的事情,我就要全靠自己了。
本来我决定和芸姨道别,但是,林老板却不同意,他说芸姨由他和李连川来照顾,现在我们必须马上走,道别只会给芸姨找更多的麻烦。
而且,林老板还提了一句,说上面的先生说,如果这几个月的风头能够避过,我们能安全回来,到下个学期,他可以安排我们重新入学,虽然课业可能难以跟上,但是,至少能够参加统一高考,而之后大学相关的事情,他们也可以操作。
我心里有些赶集上面的这位“先生”,但又觉得他很神秘,令人有些不安。
但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已经不容我们多想,我们五个人,开着林老板提供的车,离开了市区。
车很宽敞,五个人坐着绰绰有余。
林修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在最后一排盖着毯子休息,叶灵灵和张晓晗坐在第二排,这两人一向来不对付,两人谁也不搭理谁。他们中间,还坐着一个自己硬要跟来的小鲤鱼,小鲤鱼说自己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我们走,我实在不太忍心,就把她也一起带上了。
而最前头,秦思瑶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
车里虽然宽敞,但气氛很压抑,我抱着一杯咖啡提神,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一次出来吧。”郊区的小路上,秦思瑶忽然问我。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秦思瑶说:“我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舒服。”
我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这一路沉闷着,一直到了县郊,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直接到临市了,但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决定现在路边的一家小旅馆住下来,包括小鲤鱼在内,一共六个人,三间房,张晓晗死活不肯和叶灵灵或秦思瑶住一起,只能我和林修一间,叶灵灵和秦思瑶一间,张晓晗带着小鲤鱼一间。
进了房间,我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林修躺在床上玩手机,时不时的抱怨一句,说:“你说我这是撞了什么邪了,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
其实,我这个时候心里也有很多疑惑,不由的说:“林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我说实话,你爸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他觉得你是人中龙凤呗。”林修笑了笑,说,“在他眼里,除了他亲儿子,谁都是人中龙凤。”
我摇了摇头,说:“我哪里是什么人中龙凤,当初我怂的要死,连陈冬子那种货色,都可以出来踩我两脚,你爸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人。”
林修坐直了身子,忽然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别说啊,其实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以前我还只是心里不平衡,现在是真觉得怪。你说我爸,为什么要蹚浑水。而且,他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怎么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到底为了什么?”
“你爸,会不会是,早就想要和云家开战了,只不过,找不到一个关键的时间点而已。”我说,“正好那时候我惹上了一些云家边边角角的人,所以,他让我帮你,把矛盾一点点扩大。”
“卧草,你这也太看得起我爸了,我爸是老江湖,但也没那么厉害,你说的这是黑道大哥吧,我爸顶多就是个跑堂打锣的。”他说。
我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安,不由得看向窗外,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这郊区的小旅馆附近,有人在走来走去,而且人还不少,那些人,偶尔出现在路灯地下,看起来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的。我顿时又有些警觉,说:“林修,你说,这个郊区,怎么这么多流浪汉。”
“郊区可不就是穷人多?”林修说。
我摇了摇头,说:“这些要饭的,不到市区地铁和车站附近去要饭,跑到没几个人的郊区来要饭干嘛,他们要的到饭吗?就这地方。”
“说来也是有些怪啊,但你也别太神经过敏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赶路,等到了临市,就好了,到时候可就不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