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能自已的人。”
“三月初一的子时到寅时,你人在哪里?”
“白云观山上。”
穆寒俊眉微挑,还来不及开口,法如方丈睁开眼睛开口道:“每逢初一十五,老衲便会带着寺中弟子到白云观去作法祈福,当天晚上会留在白云观里暂为留宿,当时莫嗔就住在老衲隔壁,跟另外弟子住在一起。”
白云观到城南需要两个时辰的脚程,来回四个时辰,他根本来不及来回。
如法方丈叫来了当时和莫嗔一起住的弟子,他证实了如法方丈的话,并且补充,丑时他起来方便时,莫嗔正在一旁睡觉,未曾出去过房门。
桑柔蹙眉,地点对不上,有人证,也就是说当晚将陆怡雅从陆府绑架走的人根本不是莫嗔。
之后穆寒又问了其他几个问题,还有有关前面三个死者的问题,莫嗔都以不记得为理由,毕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桑柔想起华榕寺里有个长生堂,可供人们立长生牌位。
虽然看穆寒的查问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她在那里又帮不上忙,想了一下,便转身往地藏王殿的方向走过去。
她娘去世那年,她爹带着她来华榕寺为她娘立了一个长生牌位,后来一直奔于生计,就再也没有来过,相隔也有十四年来。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过去,却没能找到,最终还是在一个小僧人的帮助下才找到了长生堂的位置,据小僧人的介绍,随着信徒的增加,旧的长生堂已经不够摆放牌位,所以五年前,在信徒的资助下,建了一座新的长生堂。
新的长生堂是一座三层高的塔,比记忆中的那个长生堂规模的确大了很多。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伴着湿冷的气息扑鼻而来,除了清新的芳土味道,还有一股独特的芬芳。
她循着芬芳的气味找过去,绕过长生堂,有一条青石板小路,小路两边种着一种花。
左边的花她认出来是朝阳花,玫红色的朝阳花在雨中绽放,绽放的花朵像一个个小喇叭,因而这种花也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喇叭花。
只是她更喜欢朝阳花这个叫法。
小路右边的花跟朝阳花颇为相似,圆茎卵叶,绿叶的基部呈现心形。
只是奇怪的是,它的花朵并没有盛开,而是全部闭合着,有些是还没绽放的花骨朵,有些已经枯萎凋零,有些收合着,白色的花瓣向内卷曲。
朝阳花之所以叫朝阳花,就是因为它早上开花,黄昏凋谢,到了第二日,无论天气晴朗还是下雨,它还会照样开花。
可现在在她眼前的花并没有开花,由此可以确定右手边的花并不是朝阳花。
就在桑柔蹲下凑近去闻花香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这花叫夕颜花,黄昏至夜间开放,黎明前闭合,跟朝阳花刚好相反。”
桑柔唬了一跳,立即回头,只见她身后半丈开外的地方长着一个身穿土黄色僧衣的和尚。
那和尚年约四十五岁,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却配上一张圆脸,顿时将那脸上的刚硬之气中和了不少。
“阿弥陀佛,惊扰到施主,是贫僧的罪过。”和尚颔首,双手合十抱歉道。
“师父不用介意,是我打扰了师父的清修,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桑柔站起来,学他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和尚又念了一句佛号。
她微侧身,垂眸看了一眼夕颜花:“朝阳花随处可见,这夕颜花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名字倒是很贴切,只可惜今天没能一见它的风采。”
在同一条路上,种着外形相似、可名字相对的花,一种黎明开花,黄昏凋谢,另外一种刚好相反,两种花隔路而种,却生生世世不得相见。
而它们的名字也十分有趣,朝阳象征着希望,夕颜却象征着凋零,两者放到一起,趣味横生之余,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忽生感伤。
“施主若是喜欢的话,他日可选在黄昏时再来。”和尚的表情由始至终淡淡的,不喜不悲,带着出家人才有的出尘。
桑柔点头:“师父是负责哪个佛堂的?”
“贫僧法号释心,目前负责管理长生堂。”
桑柔双眸一亮:“我本打算到长生堂为一个朋友立长生牌位,只是走到堂前,被花香吸引了过来。”
“既是缘分,那今日便由贫僧为施主亲自办理。”
“谢师父。”
长生堂里香烟缭绕,安神的檀香弥漫着长生堂的每个角落。一走进长生堂,便看到台案上放着密密麻麻的长生牌位,一个穿灰色僧衣的小僧正在将擦拭长生牌上的灰尘。
小僧看到释心,立即放下手中的抹布,双手合十虔诚地行了个佛礼。
释心淡淡地点头:“你帮我拿一个新的牌位过来。”
小僧应好而去,很快就拿着一个没有写名字牌位过来。
“施主想为哪位亲人立牌呢?”释心的声音,在淅沥的雨声,更显低沉,仿佛沉淀了岁月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