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大车的礼物回娘家了。
剩下都是些过来串门的亲戚,商氏出面接待了,喝上两杯茶,闲聊两句家常,就借口还有其他人来先走了。
她也不全是瞎话,来拜年串门的确实很多。总不能做出桀骜的样子,只能挨着挨着接待。
这刚到的亲戚总算比刚才那些打秋风要亲近些了,三代以前大家都是一个祖宗,说起来还是堂亲。
商氏努力从记忆里挖出客人的姓名,脸上就摆出热情的样子,“原来是四婶啊!好久没见了!您可是难得上门,贵客!”一叠声的吩咐上好茶,上点心。
季四婶自从看着点心茶水上来之后眼珠就挪不动了,只盯着上面摆的八色点心,点心做的小巧可爱,一口一个。茶水清香扑面,是她没有闻过的好茶。
季四婶先灌了一杯,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听到问话忙不迭的抬头回道,“这不是过年了,来走走亲戚,不然小辈可不认识了。”她还带了自己的孩子。
商氏使个颜色,季昭昭主动的上前,带着这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长辈”去小房间吃零食了。
小女孩难得出门做客,十分的拘谨。季昭昭拉着她的手,坐在桌子前面,主动的把零食摆好,找了话题,“姑姑在家里喜欢做什么?”
小女孩只顾扭着手上的帕子,“在家学女红。”
“是嘛,难怪姑姑的手帕绣的这么好。”小姑娘的手帕上虽然针法很生涩,却恰到好处的表现了花朵的灵动。
提起针法,小姑娘总算找到了话题,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心得,慢慢的就不紧张了。
花厅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季四婶终于能够鼓起勇气说出今天的来意,“不瞒你说,我过来是有事相求。”
“四婶只管说,我要是能够帮的上忙的,一定帮!”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季四婶还是打蛇顺棍上,“我是想找,找你,借二十两银子。”
毕竟还是知道自己冲着小辈开口,十分无奈,季四婶红了脖子,开头这句话说完,后面的话流畅多了,“对,当家的在外面看中了十亩良田,人家要价低,比市价便宜了三成。只是要求现银交付,一分都不能少。数来数去,总是差了些银子。我这才厚着脸皮上门了。”
原来是这种小事,一些银子商氏自己都能做主,但是她不能越过大爷答应别人,于是先问道,“是哪里的田?”
“就是外面,水头沟那一片的。”
水头沟商氏也知道,小河渠多的很,难得的良田,要是真能用市价的七成买下来,绝对是赚了。她接着问,“卖田的人靠谱么?”
“靠谱,靠谱,是当家的认识的兄弟。”要不然季四婶也不能心急火燎的出来借钱啊,卖田的说了,只等几天,要是过了正月十五没卖出去,就把水田挂到中人那儿,按着市价卖。
“四婶这样,我这是跟大爷说一声,明儿给你答复,你看可以嘛?”
“可以可以。”季四婶不住的点头。人家能答应就不错了。她已经问了自己兄弟姐妹,个个都说自己没钱。良田难得,要不然她不会厚着脸皮上门。
事情既然办成,季四婶放松多了,闲着说着些育儿经,养女孩子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商氏留饭,季四婶推辞不受,带着孩子走了。
二十两也不过,商氏只等着季临沐回来,把这事告诉他,就能把银子送过去。可是说好了中午回来用饭的季临沐,直到天擦黑了才回来。
还带着满身的酒气。
又是忙不迭的煮醒酒汤,又是准备热水洗漱,折腾的人仰马翻。季临沐倒好,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商氏把孩子们安排着睡着,自己靠着床边小憩一会儿。
一只手抚摸着她因为忙碌而散落的头发,扶了扶歪掉的发簪。被这么一弄,商氏就醒了。她一边睁眼一看笑着,“大爷倒是舒服,折腾的满院子的人不安宁。”
季临沐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蜡烛摇晃,窗外没有人影了,这才神秘的说,“上床来,有好消息告诉你。”
“大爷又作怪!”商氏斜睨他一眼,伸手把散落的头发挂到耳后,然后乖乖的上床,靠在季临沐的怀里,“说罢,大爷又有什么事情?”
“是好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喝了一下午的酒么!机会来了!”
季临沐今天就是跟同僚们一起喝酒,定在了有名的酒楼。都是些职位相差不远的小官吏,彼此也算说的上话。气氛越说越热烈。有个工部的五品官员就不经意透露出自己想要辞官的意思。
辞官就辞官,也是个小事,但是他那个职位确实一个肥缺,官职虽小,油水却大。而且这个小官的上峰正好是他的亲戚,如果他愿意推荐谁,这个位置就能落到谁的头上。
季临沐听的心头火热,悄悄的留了个心眼。酒席散了,他拉着那小官又灌了酒,把小官的心里底线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小官胃口也算大,要了足足一万两银子,只要白花花的银子到了,他就肯写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