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即羞且渐,抖手掏出剔骨尖刀差点挥刀自宫的青年,此时,手提鲜血淋漓的飞蝗锤,面孔狰狞的挺立在我家门前的台阶下,俯瞰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抽搐的秦风,狞笑道:“三弟,我敬告过你,我和秦惜花势不两立,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秦风豁然站起,双眼血红,情绪极度激动,猛然掏出一把雁翎刀,挥刀割断一截衣袖,掷在秦烈脚下,寒声道:“二哥,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死生契阔,兄弟不复!”
秦烈狰狞的笑容僵在脸上,旋即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三弟,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就为了秦惜花这个破……”
秦烈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顿了顿,更加暴跳如雷,挥锤将我家门前那株森森翠柏拦腰砸碎,木屑横飞,凶焰滔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质问:“难道为了一个秦惜花,你就要跟二哥割袍断义!”
伴着我家门前那株三五个人才能合抱的森森翠柏,轰隆隆的倒地倾伏,秦风激动的情绪在缓缓平复,身上氤氲起“少年有梦”的超拔英姿,声音更加冰寒:“二哥,你和惜花姐姐作对,因爱生恨也罢,怒气难平也罢,我都能够理解!哪怕你几锤砸碎我的契约魔兽,我也能够接受!但是,你不该勾接外敌,将屠刀对准自己的亲人!”
“住嘴!”
秦烈恼羞成怒,气极败坏的暴喝一声,继续咆哮道:“这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伙同老头子一起逼我的……”
秦烈咆哮之余,脸色越来越阴沉,死死地盯着秦风冰寒的眼睛,收起飞蝗锤,双拳捏得嘎巴响,左脚踏前一步,抢步之间,右腿轰然扫出,森然道:“三弟,你太不听话了,二哥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秦烈虎背熊腰,身长九尺,电闪【鸳鸯步】,如猛虎出柙,暴起【惊虹腿】,似铁桩横扫,带起可怕的呼啸劲气,冲击得秦风的衣衫烈烈。
秦风当即侧步横移,灵动的【万花步】令他身形飘忽如魅,在空中掠过一道优美的弧形,瞬间落脚在十米开外,冷冷的望着秦烈一腿扫灭他残影的跋扈身姿,道:“二哥,我最后称你一声二哥,虽然你是神兵三转境的高手,足足比我高出两个境界,但我有惜花姐姐传授的万花步,你甭以为发狠就能奈合我,如果你再纠缠……”
秦风挥舞着手中的雁翎刀,道:“说不得,我会忍不住,在你脸上镌刻上叛徒两个字,将你钉在耻辱柱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哪是不能触碰的伤疤,秦烈闻言,瞬间脸红脖子粗,感觉面颊上“色”魔两字再次浮现,而且交替变换,时而又化作叛徒两个同样可耻的大字,气得勃然大怒,抖手掏出飞蝗锤,飞锤掠空,悍然袭向秦风的依旧瘦弱的胸膛,恶狠狠的道:“秦风,别以仗着万花步,二哥就教训不了你!”
这一锤,激荡得空气都滔滔泊泊,虽然远未达到调动天地大势的程度,但围绕锤身方圆五丈的空气,都发出惊涛拍岸的滔滔浊浪,凌历至极。
爱乌及乌!
我为瘦小的秦风担忧,却又坚信如山的秦风铁定能粉碎一切凶残之敌。
果然,但见秦风脚踏万花步,快逾惊虹,一闪就蹿入了我家房侧的小树林边缘,身形连闪,忽左忽右,凭借林中的巨树和粗藤牵伴飞锤之际,还时不时的挥洒手中的雁翎刀,精准的将刀尖刺在飞蝗锤嶙峋的棱角上,借力打力,最终将势大力沉的飞蝗锤挑飞。
这是逆天的战绩!
神兵一转境对神兵三转境,足足两转差距,这在神兵大陆,堪称极其经典的以小搏大,以弱斗强,足以自傲!
这或许是花仙子秦惜花的“万花步”独步天下,兼之秦风天资俊秀,竟然以神兵一转境的修为,借助大树和粗藤牵伴住一似回旋镖般左盘右旋如影随形的飞蝗锤,挥洒神兵雁翎刀,就能轻松游斗神兵三转境的高手,挑落势大力沉的飞蝗锤,资质俊秀若斯,绝对是百里挑下!
青风堡的少年英雄,无出其右。
飞锤未中,这更加激怒了秦烈,暴喝连连,迈步冲入小树林,不断祭起飞蝗锤穷追猛打,摧折大树粗藤无数,激起林中走兽狂奔,飞鸟蹿空,声势惊人。
恨乌及乌!
我看着几乎反目成仇的亲兄弟,瘦弱的秦风在我左眼的瞳孔中越来越高大,壮硕的秦烈在我右眼的瞳孔中越来越渺小。
我担忧秦风的安危,紧随秦烈之后,小胳膊小腿在坑坑洼洼的房前蹿动,如狼崽似幼狮,同样蹿入了我家侧后方的小树林。
通过两人争锋之余的争执,我也进一步知晓了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当我约略知道了一些事情的起末,没有人能够想到我稚嫩的胸膛有多么愤怒,哪怕我后来挣扎着活了上万年,或许是上百万年,跨越了万花筒似的无尽多维空间,历尽劫波,阅人无数,却再也没有见过比秦烈更傻叉的堂兄。
如果这是我心中的恶,亦或是人类蒙昧的错,阿弥陀佛,我愿在佛前叩首,一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