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仪把自己淹没于街市的喧闹声中,仿佛这样,心里尖锐的声音就可以退让,就可以安宁。她甚至还舍了些钱,买了两个炸油包,一口咬下去,然后让那香腻的东西在嘴里慢慢散开,再浸透她的肠胃。
接着她就漫无目的地走着。象漂浮在海面的人,张开四肢,闭上双眼,任凭海水在身体下涌动,天空低低地抚在脸上,无思无念,将一切都交奉出去,没有任何意志的宰。
她觉得轻松极了,简单极了,一个人在陌生人群里,谁也不必搭理。她从他们身边走过,象一只孤独的小木舟,木浆拍到一处,便又立即收回,再拍到下一处,什么痕迹也不留下,只有永恒的空气和水。
街头忽然出现一阵骚动,一阵鞭炮声响过,一行人簇拥着花枝招展的新娘子和略显拘谨的新郎,来到市里一家酒店前。街上的行人也好奇地驻足翘望,交通一时阻塞起来。
音仪夹在人群中,心想这个仪式与自己的爱情是多么地无关。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色连衣裙,眼睛里是沉静而单纯的忧郁。
她觉得自己的心象只鸟,一直在飞,穿越众人,穿越街市,穿越那渴望伟大找灵魂的时代。
天空很寂寥,很空荡,只有汇南的影子。他本来阳光般照亮了她的四周,却在慢慢褪去,消失于远处。
但她还在飞,朝着他消失的方向飞,而冷瑟和昏暗淹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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