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祖奶奶一起去江南。”
苏锦城这下不仅是被震到了,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什么时候有的想法我不管,我就当没听见,你这话万万不可让爹娘听见了。”
苏锦棉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香气蕴得她脸色都有点淡淡的粉,“若是明年没有夫家怕是爹娘也会这样做的罢。”
苏锦城倒是被她这一句点醒,顿时悟了她在说些什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苏锦棉见他拂袖而去,自然是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手指捏着茶杯细细的一口口抿,微垂下的眼睑却染了点点的笑意。
这日赶集,苏锦棉犹豫了会,还是决定不去福善堂了。
刘祺知道苏锦棉现今是不方便再过去了,大夫的位置已经交由了另一个大夫来坐。但之前她看诊的房间倒是留着,等着她日后偶尔过去。
反正无事,她一大早去请过安之后就跟着苏锦城去钱庄了。
马车一路前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时轻时重。她靠在里面手里还抱着狐裘,脸被车内摆着的香炉熏得红彤彤的。直瞧得阿萝捂着嘴一个劲地笑,“小姐你待会这样子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要吓着呢。”
苏锦棉倒是不自知,摸了摸有些烫得脸,不由出声问道:“我脸怎么了么?”
阿萝轻笑了声,“脸倒是没什么,只是看着让人觉得苏家三小姐害羞的紧呢。”
……再迟钝也知道这丫头是在笑什么了,她懒懒地睨过去一眼。见阿萝收到了眼里的警告乖乖的收敛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挑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低声叹道:“若是男儿身就好了……”能骑马射箭,能参与国家大政,能学武挥剑,能抛头露面,能有自己的主张。
阿萝倒是好奇她这话何解。
苏锦棉:“感叹虽为感叹自然是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你又何必问得那么清楚呢。”
阿萝早年就跟着苏锦棉,也算是陪着苏锦棉长大的,她被清远大师送上白云观的时候那段身边没人伺候的日子也是阿萝陪在身边,这样的情谊的确是没法子让人忽视的。
苏锦棉也珍惜,对阿萝就跟自己的姐姐一样。阿萝和她也是最亲厚的,反倒是这几年回来了苏府,前后左右都有人陪着笑脸了,苏锦棉倒是越发的冷淡了些。
阿萝虽然没有苏锦棉那么聪明倒也是知道原因的,此刻见她这样说,抿了唇也不再说话。
等到了钱庄,已经是一盏茶之后的时间了。
苏锦棉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皱了眉,“坐马车坐得人都被摇散了。”
苏锦城正好听见这话,拍了拍她的脑袋,“都说让你在家陪着娘了,非要出来。”
苏锦棉撅了撅嘴,知道他未出口的那句话肯定是——“来了又叫苦,不是给我添乱么。”
奈何。
她刚刚跟着苏锦城走进钱庄,就听见身后有马车奔来的声音。
这时候,谁会来这里?
她跟着转身,一眼就看见前段时间见过的马车正快速地跑来。而驾马的那人——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是八皇子,云起。
苏锦棉这下进不是退不是,慌忙抬眼看了看苏锦城,见他眯了眯眼一副也在意料之外的眼神之后不由越发的心慌了。
但随即,苏锦棉偏头一想,这个人怕是早就忘记她了吧。
他在帝都的这几年呼风唤雨,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应该早就不记得这个在他生命里只出现了半年的苏锦棉了吧。
想到这里,想起初见他时他淡薄的眼神,越发的心定下来。索性也不躲不避,落落大方地站在苏锦城的身边,缓缓挽了他的手臂。
见苏锦城低头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表情时,她扬唇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奸诈,“哥哥?”
苏锦城皱了皱眉,嘴张了张倒不再说话。
“吁——”一声,只见他手一抖,猛然拉住马,牵扯地马都有些躁动不安地回来踢着蹄子。身旁真正驾车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见他下车了,自个儿也下来了。
苏锦城和八皇子素来都是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的,当下正要上前行礼。却被走上前来的八皇子虚虚地一拖,拦了下来,“先进去吧。”话落,看了眼站在苏锦城身后的苏锦棉。
苏锦棉被他那双眼扫过,只觉得秋日的暖风都凉飕飕的冻人,当下打了一个哆嗦。暗自腹诽,早知道他今日来钱庄找哥哥,她就该回去看诊的,做什么那么心虚。明明……就没有什么的啊。
阿萝是知道点什么的,当下微微白了脸,拉了拉苏锦棉的衣角,“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好了?”
苏锦棉倒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刚点了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八皇子冷淡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进来?”
苏锦棉这下愣了,莫非他还真的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