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水杯,她走回客厅,随手拿起遥控器,摁下开关。
落地窗的窗帘从中间往两侧徐徐拉开,为她展现的是冬日夜色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余晖。
还真是差不多到饭点了。
下午的光阴就这样流逝掉了。
阮舒慢步走上前。
夕阳降到地平线下,看不到脸,而天际边漫漫通红,如火在烧。
如火在烧
就像无数次梦里的画面
陈青洲
双眸失焦,阮舒的心脏有点钝钝地疼
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时,她已经被揽入怀中。
“喝个水喝这么久?我以为你又上完我就走。”傅令元双臂圈在她的腰上,脸颊贴上她的脸颊,口吻间全是极度紧张之后的放松。
阮舒淡淡一抿唇:“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么?”
“不是。”傅令元在她的脖子上蹭啊蹭,轻笑,“所以你会一辈子对我负责的。”
他的呼吸让她痒痒的。阮舒歪着头躲闪,心里头翻来覆去“一辈子”这三个字,不做回应,只是抬起手中的水杯,呡着水。
傅令元倏然捉住她的下巴,掰侧过来她的脸,二话不说贴上她的唇,把她含在嘴里尚未来得及咽下喉咙的水全部吮了去。
吮完水还继续吸她的舌头。
阮舒:“”
傅令元松开她,意犹未尽地添了添嘴唇:“还想喝。”
“要喝水你不会自己倒!”阮舒眉心紧蹙。
傅令元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从你嘴里喝到的比较甜。”
“你不嫌脏我嫌脏!”阮舒拿手肘往后顶他的复部。
傅令元故作疼痛地闷哼一声,然后轻轻地笑:“又不是第一次。以前不是给我喂过红酒?哪次接吻不是在交换口水?怎么没听你嫌脏?”
“噢,还有,”他凑到她的耳廓边,笑意变得暧昧,缓缓吹气,“体、液也交换过”
阮舒:“”
这不是耍流氓了,这往开黄腔的调调上走了。
看来刚刚给他吃上肉,他太得意了。
微抿一下唇,她继续喝自己的水,不作声。
既不生气,也不怼他。这样的反应实属反常。傅令元不禁稍抬眉梢。
头一低,他凑到她的脖子上,滑开她的睡袍,在她的香肩继续撩她。
阮舒在数秒的沉默之后,问:“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傅清辞怀孕了?”
傅令元笑了笑:“不由我来说,你现在也一样知道了。”
“那不一样。”阮舒嗓音微冷,“如果我不提出要和晏西通电话,你是没打算告诉我的吧?”
读出她有话外音,傅令元的吻停住,抬头,顿了顿,解释道:“我的想法是,怀孕的事,是傅清辞的私事,就算要说,也不该由我说,而应该当事人自己告诉你。”
“是简单的这样么还有,存在另外一种可能”阮舒喃喃。
傅令元折眉,又一次摸住她的下巴,掰侧她的脸:“什么另外一种可能?”
阮舒的手在杯子上握紧,淡淡道:“晏西回到我的身边,你也还可以有傅清辞肚子里的那一个可以掌握在手里,以防将来不时之需。”
最后半句出口之后,傅令元摸在她下巴上的力道明显收紧,钳得她有点疼,全然彰显出他的火气。
火什么?
火的自然是她对他充满恶意的臆想。
阮舒没什么可说的。
还是那句话,她不能将她个人对傅令元的信任,套用在涉及陈家的事情上,尤其关乎晏西,现在还多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小妹妹。
冰冷着神色,她正要拂开傅令元的手。
傅令元却是率先松开,将她的后背往他的胸膛搂得更紧密。
他嘴唇贴在她脸颊,心平气和地说:“我的错。我会在后面继续好好表现。就像当初你也怀疑我和小雅之间不干不净,如今我已经成功向你洗刷干净我的冤屈,博得了你的信任。同样的,我也能让你慢慢相信,我对晏西和晏西的小妹妹绝对不会有恶意。”
好好表现阮舒的神色泛出嘲弄——他会不会想得太容易太简单了?他再怎么好好表现,也不可能让陈青洲起死回生。
陈青洲被他杀了,这件事就是个死结。永远解不了的。
解不了的死结,现在暂且被搁置在一旁,要的目标是6家,6家解决了,晏西的安全才算无后顾之忧,她才能彻底放心傅令元确实不会对晏西怎样。
她有点烦躁,因为他的趋向乐观而烦躁。就像他一会儿说“老头子、老太婆”,一会儿说“一辈子”,类似的字眼她丁点儿不愿意听到。
他究竟是对他自己太过自信,自信他只要“好好表现”就能抹灭陈青洲的死;还是他在掩耳盗铃?以为捂住自己的耳朵,铃声就不存在?
无情无绪的,阮舒语调无澜地提醒:“你只是个我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男人而已,不用给自己加戏,讲那么多有用没用的话。”
傅令元非但没生气,反而荡漾地笑开来:“好,我少和你说,多和你做。”
阮舒:“”
不过气氛因此而重新恢复轻松。
傅令元身体力行“多做”,嘴唇又低下去在她赤果的肩头啃啃添添亲亲吻吻,圈在她腰间的手掌摸索着探到她的睡袍里,带起她皮肤的轻颤。
及时行乐。
阮舒的脑子里浮现出这四个。
也对,先上够他吧。没准儿哪天就真对他腻味儿了。
她转过身,想回应他的。
看到他光着身体没有穿衣服,她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