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该去找皇帝告御状了吧?”舒宜背着手飘在空中,满脸不耐烦。
在外面谢玖一向不理身边的鬼魂,只是笑盈盈地目送爽快应承给她绣锦帕的周妃伏身上了软轿。
这周妃听了她一番明示暗示,面不改色心不跳,除了听到那图鉴要送予她作生辰贺礼时眸中难掩的光彩,就再也看不出大的情绪波澜,完全没了昨天义愤填膺的激动神态。
昨日之前如果她还以为周妃是迷了心智,真傻真蠢,今日她算彻底明白了,能送进宫来承宠的,再傻都比一般人伶俐的多,拎得清看得明,起码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被皇后挑拨两句就跟炸了毛似的,到处找她茬,现在听了一切是皇后在背后操纵,居然笑笑的,跟没听懂似的。她再信周妃无辜被利用,纯洁的像朵白莲花,估计她不是被自己蠢哭,就该回炉再重新投次胎了。
其实,有脑子最好了,总比不知深浅就乱站边的要让她省心。
周妃战斗力再不济也是个妃位,即便拉不到自己这边,也不能让皇后三言两语就给挖过去!
请安的妃嫔走的七七八八,为了看舒宜聚在一起的鬼魂却还跟着不少,很有默契的以谢玖为中心围了个半大不小的圆圈。
“这相貌长的忒有创意,咱家活了六十几年也没见过这么得天地精华拧着就出来的。”老太监和老宫女聊的旁若无人,也没控制音量。
谢玖几乎笑喷,马上以手掩口,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舒宜一听就炸了,气的眉毛胡子立刻倒冲成了倒八字,“他娘的俺还有你有创意?你和正常人一样两只眼睛一只嘴,却生生比正常人少了一颗头,你有什么好臭美烂得瑟的?”
“笑什么,笑什么?六根不全的东西,还有脸笑爷爷!爷爷活着的时候,到哪儿不是横着走,活该你们成天猫着老腰伺候别人,一辈子不得翻身!”
眼见着舒宜打击面扩大,似乎打算舌战群鬼,谢玖快走几步上了软轿,不打算趟这浑水。
舒宜见谢玖走了,也没心情理那帮鬼眼看他低的,嗖一声就穿进了轿内。
“咱们要去见皇帝了吗?你昨晚不是答应俺今天要去皇帝那儿帮俺告御状吗,你不是想反悔吧?”舒宜见谢玖不答话,急的当场七窍生烟,又不敢碰到谢玖的身体,好一顿抓耳挠腮。
“瑾芳仪,你虽不是男子汉说句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可也不能昨天说了今天就不认啊。你们这宫里的女人心眼太多,俺是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只这和你也没什么利害冲突,你千万帮帮手。要不然,俺死不瞑目。他娘的,俺和他有深仇大恨,他杀俺,俺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就死了!俺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让人给一刀宰了,说啥俺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认真地道:“你听好啊,你不帮俺,俺虽碰不了你,可是这一张嘴巴也能烦死你。当年俺穷的叮当三响,全凭这张嘴烦的俺师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拜了师学了他全部的医术。你到底帮不帮俺?可不带忽悠鬼的。”
谢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翻出来。
不管是人是鬼,遇到个厚脸皮的死磨硬泡,谁也没招。
她叹了口气,挑起帘子轻声道:“花真,回宫里别忘了准备些糕点,我晌午要带去含章殿见皇上。”
花真一怔,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离晌午还有两个时辰呢,那糕点厨师每日都做,装上就能走,瑾芳仪这么早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是……告诉的她吧?
虽然瑾芳仪叫的是她的名字,她心里还是发毛。渐渐的,胳膊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为啥要等到晌午,现在去不成吗?”舒宜急切地道,办完正经事,他就可以好好逛逛这皇宫,见识见识所有的美人啦。他知道有资格拜见皇后的都是一小部分妃嫔,但这两天见到的美人已经比他一辈子见的都多。
他心道,若是所有妃嫔看个遍,不知又蹦出多少出挑的美人,真真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心里模模糊糊地觉得,死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么些个当世的美人,看得见却摸不着……
谢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这是求人的态度?
居然指手划脚安排起她的行程来了,一个宫外的死鬼,难道半点常识也不懂?这个时辰去,皇帝下没下朝还不一定呢,即便下了朝,还有一堆政务,闹个不好还有大臣跟过去有要事禀告。
难不成皇帝会抛下臣子,单会她这宫妃?即便皇帝做得出,她这祸水的名字可算传出去了,和大臣抢皇帝,她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帮子人的口水喷出来都能淹死她,相比之下,她还宁愿和妃嫔单练群殴。
眼看着舒宜那嘴一张一合,说什么也要说服她现在就去,谢玖心火嗖地撩了起来,伸手就冲舒宜的胳膊拍去。
因是二人软轿,空间不小,却也不如马车般开阔,舒宜眼瞅着那双纤长的柔荑就要挨到他身上,被震开身体四分五裂的记忆潮涌而来,只听他嚎一声就蹿出了软轿,尖声大叫道:
“俺地个亲娘,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瑾芳仪,你太坏了!你想震得俺魂飞魄散,连个渣渣都不剩啊!”
谢玖浅浅一笑,舒宜吓的一路没敢再回到轿上,她回宫这一路总算得了安宁。
终于到了晌午,日正当空,谢玖这才吩咐花真提着糕点篮子前往含章殿,舒宜抱着肩膀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