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只对活泼俩字有印象,他见过她背着小熊□□的双肩包跳着去上学。
跳着。
这种一般存在于幼儿时期的步行方式, 放在成年人身上且不说有没有违和感,他就想问问她膝盖和踝关节受得了么?
而且厉海发现那姑娘还不是偶尔高兴了才跳, 她每天都跳, 每天,everyday。
他问其他老师新来的老师什么情况, 张老师赞不绝口:“小鹿啊,特别有活力,小朋友都喜欢跟她玩。”
厉海还看过她的简历,才二十岁,幼教专业刚刚毕业的,看着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叫鹿悦。
真是人如其名,一只不会好好走路的开心的小鹿。
九月底小朋友们都换上了长袖衫,可中午太阳依然毒辣,厉海去看孩子们的午睡情况,发现鹿悦正拿着盆温水,一边洗毛巾一边给睡着的小朋友擦身上的汗。
入秋以后园里就不开空调了,屋子里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纱窗不时吹一阵轻柔的风。
厉海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觉得自己园宠地位不保也是有道理的,他就没这么细心地给每一个孩子擦过汗。
下午没什么事,因为第二天就要放国庆假,老师带大家玩了一会儿就开始讲假期要注意的安全事项,顺便布置了一下亲子作业。
厉海比往常更早地回了家,刚进门就听见厉小妹的哭声。
讲道理,厉海一听见这声音就想关上门假装没回来,可惜厉妈妈耳力惊人,大喊了一句:“小海,你快来哄你妹妹睡觉,我要上厕所!”
厉海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完妹妹以后的妈妈就变得比从前粗鲁了许多,她以前说话从来不大声的,不会是产后提更了吧。
厉海换上拖鞋进了爸妈屋,娴熟地接过妹妹,把人抱自己屋里去了。
说来也奇怪,厉小妹特别爱哭,各种检查都做了,没什么问题,可就是日日夜夜地嚎,片刻不给人安宁,厉爸也不查八字了,寄托了无限美好的期望给她户口上写的“厉静”,只希望她能安静点儿,别总哭。
厉海觉得这名不好听,又怕各种名字叫乱了妹妹听不懂,索性就喊她“小妹”。
一家四口,厉海是最能让厉小妹感觉到镇静的人,大概是他总在幼儿园呆着,身上沾染了孩子们的奶味,热衷于嚎哭的厉小妹在厉海怀里是会给面子稍微睡一会儿的。
看见厉小妹仰着脑袋嘴里吐着泡泡眼珠也不转来转去了,厉海轻轻地把她放到自己床上,拿了个干净的枕巾盖在她肚子上。
小家伙太小了,还没他一条胳膊长,枕巾都能顶她的被子。
厉海看着安睡的妹妹,心里又有些柔软。
照顾婴儿是最繁琐不过的事情,虽然妹妹睡在父母房里,晚上起夜也是爸妈在照顾,可每晚听着妹妹哭,也挺影响他的睡眠质量的。加上厉小妹出奇地黏厉海,白天只要在家,几乎都是他抱着妹妹。
可也因为这样的忙碌,让他暂时忘记了失恋的难过,每天除了看孩子就只想睡觉——甚至在幼儿园听课的时候都能睡着。
这一个多月,他没有找过温轻,当然,温轻也不可能找他。
他挺佩服温轻的,如果有哪个女的这么努力喜欢他,他肯定就动摇了。
那女人真是铁石心肠,不愧是道上混的。
厉海伸了根食指给厉小妹攥着,专注地看她吐泡泡,像观察一只记忆只有七秒钟的金鱼。
厉小妹睡着时像天使,醒过来就是恶魔。
好在她大概刚才哭了那一通也哭得累了,这一觉睡得还算长。
厉妈妈解决完自己的问题,过来查看女儿的纸尿裤,见没有情况,索性就让小妹在儿子屋里睡,自己坐在床边看着。
厉海小声跟他妈说:“我一会儿出去趟,电脑修好了,我得去拿。”
厉妈妈点点头,也轻声说着:“去吧去吧,明天就放假了,你这阵子这么辛苦,找几个朋友出去吃吃饭聊聊天嘛,在家都闷坏了。”
厉海摇头:“他们也都忙。”
厉妈妈干脆下强性规定:“总有几个歇着的,你今晚九点之前不许回来,也不给你留饭。”
厉海苦笑了下,拿着车钥匙走出家门:“行吧。”
他猜他妈大概是能看出点儿什么的,起码知道他前阵子心情没那么好。
是亲妈,有了小的还能关注大的心理健康。
去总店拿了电脑,厉海背着包在商场转悠,他确实很长时间没出门了,看见卖章鱼小丸子的都要驻足盯一会儿。
厉海没有给哪个朋友打电话,如果奥黛丽还在国内的话,或许可以叫他出来打发时间。其他的朋友,大多都在忙,叫出来就为陪他吃顿饭感觉怪怪的。
厉海找了家茶餐厅,靠窗坐着喝咸柠七,吃炒饭,看时间才到七点半。
正想着要不要去看场爆米花电影,忽然听见一道特别欢快的声音喊他:“厉老师!”
厉海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