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来,四年积累,有些还是快递来的,他根本拆都没拆。
老三正撅着屁股收拾衣服,露出屁股沟一截丁字内裤,他一抬头看见于今清手上的情书,“哎,这啥?”
于今清把那堆玩意儿丢桌上,说:“破烂儿。”
老三翘着兰花指拿起一个天蓝色的信封,特别恶心地,一副野鸡精样地深深地嗅了一口,“从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下其余几个人都一脸兴奋地围过来。
于今清突然意识到,四年过去,他只是丧得要死,而没有变成另一只野鸡精,真可谓坚贞了。
老二推了推眼镜,一脸深沉,“此话不对,机械系九男一女,哪来的万花。”
于今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老二又说:“老四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其余几人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于今清环视四周,觉得自己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临到头还被这堆淤泥污了一脸,“四年里,只有我,每天晚上都睡宿舍。”他狠狠地加重了“只有我”三个字。
老大说:“老四,一朵高岭之花。来,灯光师这边,键盘来一首《遇见》,工作人员请将话筒塞进这位观众嘴里——”
“高岭之花,念念。”
于今清一屁股坐在上床的台阶上,说:“我不念。”
老大霸气地看了一眼妖娆的老三,说:“老三,你去买啤酒。”
老三穿着低腰热裤,光着两条剃了毛的细长大白腿,从疑似某奢侈品牌高仿女包中掏出一张卡,连捏着卡的手指都透着几分妖气,“喝什么啤酒。”
他扭着胯出去,没用多久,又扭着胯回来,两手空空。
其余几个一脸了然。
三秒后,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帅气男人出现在门口,两手拎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酒。此时他面对一地垃圾,正一副不知如何下脚的样子。
老三纤纤玉手一指,“放我桌上。”
那是全寝东西最多的一张桌子,不知该称其为奢侈品聚居地还是性用品垃圾堆,skii与毛绒手铐齐飞,阿玛尼共润滑剂一色。
帅气服务员最后走的时候,老三对他眨了一下眼,“baby,明天等我。”说完还没等人反应,纤纤玉手一推,就把门关上了——
谁都知道,明天个是什么玩意儿。
老大开了一瓶酒,把瓶子递给于今清,“老四。”
一人喝了几瓶之后,于今清就开始意识不清地给他们念他还没来得及扔掉的情书了。他晕晕乎乎地抖着手去拿情书,心想,这几个狗都比他能喝,他们故意的。
于今清大着舌头念:“于今清学长,虽然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但是——”
“拒绝,下一题。”老二冷漠地推了推眼镜,“俗套。”
于今清拆开第二个,“于今清学长,还记得歌王争霸赛——”
“下一个下一个。”老大挥手,“这一听就是给你献花的那个,人长得浑浊不清新,没意思。”
于今清打了个酒嗝,把那一堆信封丢到桌子上,“太烦了,不念了,要看自己看。”
其余几个拿着一堆信看来看去,忽然老三伸出兰花指从各色信封中挑出一封来,“这是个快递。你也太负心薄幸了,我看看,哟,还是我们大一那年寄的,这你都没拆。”
老二福尔摩斯脸,“老四大一进来收了太多情书,估计懒得拆,你看,寄件人连名都没属,光画一爱心。”
老三说:“你不拆啊。”
于今清看都懒得看,“想看自己看。”
老大拆开看了一会,然后神色诡异地递给老二,老二看了,又神色诡异地递给老三。
于今清说:“你们搞什么啊。”
老大深情地说:“老三,你代表人民群众念一下这篇情书——”
老三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拿过桌上一瓶润滑剂当话筒放到嘴边,“清清小朋友,几年不见,不知道你有没有长高——”
“我操。”
于今清酒全醒了,要去抢老三手里的信看落款。
老三灵活地躲过,光着两条大长腿两步跨过台阶跳到自己床上,半个身体躲在他自己挂上的深紫色丝绸床帐后面,一手拿着润滑剂当话筒,一手拿着那封信,犹如影后站上了世界的颁奖典礼舞台——
也只有那容得下他了。
“‘陈东君’——”老三看了一眼落款,妖娆地拉长声音,“是谁啊?”
“给我。”
于今清声音里压着的全是火。
老三朝众人抛了个媚眼,不管不顾地又开始念,声音里全是一股子坏劲儿,“清清小朋友,几年不见,不知道你有没有长高。我现在一切都好。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个电话,我想五一假期来看你。你要是不同意——”
老三得意地向下看了一眼,眼睛里的嘚瑟还没来得及消,却蓦地住嘴了,因为他看到于今清哭了。打校赛摔断腿都没哭的于今清居然被他念封情书念哭了。
老大说:“老三,你下来,这过分了啊。”
老三从床上下来,讪讪地站在一边,把信递给于今清。
于今清上上下下把那封信看了好几遍,然后把挡在他前面的几个狗子挥开,“……我出去一下。”
老大拦住他,“你没事吧。”又给老三使眼色。
于今清说:“没事。”他拍拍老大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