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蔼杀猪一样的被拖了出去,娄氏和陆芳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谁也不敢求情,其实心里也觉得芳蔼还是不在这里的好。
老夫人气大了,芳蔼算什么?娄氏才是真正嫌弃她的那个人,还挑唆孙女也来嫌弃她,这比食物中毒事件还让她不能忍,老夫人拍着扶手气嚷道:“叫账房来,把这几年的账册都给我搬来,给我好好查,这些年我吃了多少用了多少都给我算清楚,我倒要看看这个家是不是被我这个老婆子败掉的。”又是一通哭。
娄氏吓的差点瘫倒,可怜巴巴的望着老爷。
陆有仁知道娄氏在怕什么,这些年贴补给宫里那位的数目不小,母亲只知道有这件事,但不知道具体的数目,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陆有仁也有心把这件事给压下来,要查他自己查,要说家里穷的连请一次客都请不起,他是不信的。便好言相劝:“母亲这么说可是要折煞儿子了,儿女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芳蔼不懂事胡说八道,母亲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些年陆府的收益都哪儿去了陆小宁心里门儿清,纪家的人一直盯着呢,可不仅仅是补贴宫里那一位这么简单,这里头猫腻多了去了。她还想着哪天找个机会把这马蜂窝给捅出来,没曾想陆芳蔼这个脑残上杆子的捅的欢,这是触到了老夫人的大忌,不可能跟你罢休了。
陆小宁眨巴眨巴,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看好戏。
老夫人把桌子拍的砰砰响,气大了手也不知道疼:“查,必须查,不查个清楚明白,人家还道这个家是让我给败了呢。”
陆有仁一脑门子的汗,赶紧给娄氏递眼色。
娄氏哭喊道:“娘,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您消消气,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不然媳妇万死难辞其咎。媳妇一定好好教训芳蔼……”
“你教训芳蔼?芳蔼她懂什么?她还不都是听你说的?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老夫人现在是怎么看娄氏怎么不顺眼。
“娘,天地良心,媳妇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媳妇是把娘当成自己的亲娘来孝敬的,说不定,是哪个混账地下人私底下闲话被她听了去……”娄氏哭道。
老夫人越发生气,娄氏的意思是她每天吃点燕窝人参连下人都看不过眼了?
老夫人更加铁了心的要查账,小宁说的对,陆家一年好歹有十多万的进账呢,怎么可能没银子?对了,她们娄家这些年又是置办宅地,又是做大寿,又是娶媳妇的,就凭那个穷酸的娄老爷?那个只知道游手好闲斗鸟遛狗的娄大爷?说不定娄氏挪了陆家的银子贴补她娘家去了。
“你们都聋了吗?是不是我这个老太婆的话不管用了?行,我是多余的,这家里头容不下我了,我走,刘妈,收拾东西,咱们这便住到庵堂里去。”老夫人气哼哼道。
陆有仁心里哀叹一气,喝道:“还不快去请账房先生。”
母亲要是住到庵堂里去,外人还不得戳着脊梁骨骂他不孝,他这个官也别想做了,哎,只能由着母亲了。
娄氏萎顿余地,心里急的油煎火烧,这可如何是好。
陆芳华看娘惊惶地模样,暗暗叫苦,看来这账目有问题,娘怕查,搞不好今日娘和芳蔼都要栽进去了,陆芳华心思一转,打算去给祖母倒杯茶,无论怎样,她要保持在祖母心中的好印象。
正要挪步,却见陆小宁先她一步沏了杯茶送到老夫人手边:“祖母,您喝口茶,消消气儿。”
老夫人感慨道:“好在还有一个懂事儿的。”
陆芳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又让陆小宁抢了先。
不一会儿账房先生就到了,怀里捧了一摞账册。
账册一放上来,老夫人犯难了,她认的字儿不多,账册她也看不懂,怎么查?
老夫人看刘妈,刘妈摇摇头,这东西,她也不懂。
陆小宁道:“祖母您眼睛不太好,这上头的字这么小,不若就让先生跟您报账吧。”
算是解了老夫人不识字的尴尬。
老夫人把账册往陆小宁手里一塞:“你看着。”
陆小宁小声说:“孙女不太懂这个。”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他说一样你看一样,对上就好。”
陆小宁做出勉为其难地样子,接下这桩差事。
老夫人绷着个脸对账房先生道:“你且把这三年的收益开销报来,不得弄虚作假,否则,定不轻饶。”
账房先生一看这架势哪敢糊弄,一五一十的说道:“大前年庄上的收益六万三千三两,前年是五万四千一百两,前年年景不好,收成少,去年是六万一千九百两,一共是十七万九千三百两,加上店铺出租的收益,每年递增一成,大前年五万两,前年五万五千两,去年六万零五百两,一共是十六万五千五百两……府里一共有十位领一等丫鬟长随月利,每月共二十两,二等月利……”
陆小宁一边听一边看,府里每月有明目的花销大概在两千四百两左右,包括月利,吃喝穿戴,请先生教琴棋书画,偶尔应酬什么的,加上过年的开销,最多不会超过四万。就算她四万,三年也就十二万,剩下的二十几万两银子哪去了?
账房先生说的口干舌燥,总算是说完了。老夫人就一头雾水的看着陆小宁。
陆小宁干咳两声,道:“照先生这账目看来,府里最大的开销在两位小姐和四少爷的穿戴上,最少的一个月花了五百两银子,最多的时候用了一千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