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后。
皇甫少烨站着回禀:“臣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来个瓮中捉鳖了。”
皇上神情凝重道:“务求人赃俱获,让西戎哑口无言,兹事体大,需慎之又慎。”
“是,臣明白。”
“真的不需要朕给你派人?人手足够?”皇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皇上,布控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扬州那边到底谁是内贼尚未查清,万一朝中亦有人与西戎勾结,走漏了风声,那便前功尽弃了,故而臣连大理寺的人都不敢用,以防万一,人手虽然不多,只要计划周详缜密,还是能应付的。”皇甫少烨道。
皇上微微颔首,说到内贼,皇上的面上浮了一层愠怒之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食大周俸禄的官员却干出这等出卖大周利益之事,礼义廉耻孝弟忠信全无,这种人,还配为人吗?
内贼固然可恶,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抓到西戎刻意制造两国摩擦的证据,皇上道:“这样吧,到时候,孤让龙影卫协助你,绝对不能让对方逃脱。”
皇甫少烨心头一喜,龙影卫是皇上身边最隐秘的力量,龙影卫与他的十八影卫一样,只效忠于一人,职听一人调遣,是最为铁血忠诚的部下,皇上竟然把龙影卫交给他,虽说是情势所迫,却也说明了皇上对他的信任。
皇甫少烨神情一肃,正色道:“臣定不负使命。”
皇上道:“扬州那边的内应尚未查清,终究是个隐患,故而,你还是尽快回扬州,稳住那边,以免打草惊蛇。”
“臣也是这么打算的,一来可以迷惑对方,令其放松警惕,二来,臣也想把这个包藏祸心的内贼揪出来,所以,臣今日便启程回扬州,届时带上金陵衙门、刑部衙门底下几大名捕一同去扬州,既然要摆**阵,那就把阵势给摆足了。”
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沉,道:“内贼若能揪出来最好,揪不出来的话,扬州所有接触过南滇先遣团的官员一律撤职查办,所有涉事人员,一个都不放过。”
皇上重重地敲着紫檀木的桌面,龙目中杀气腾腾,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这也是为了警醒那些有异心之人,那些见钱眼开数典忘祖之辈。
皇甫少烨暗汗,这要找不出那个内贼来,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遭殃了,扬州还是有好官的。
不过,皇上此举也有他的道理,皇上是一国之君,心里装着的乃是整个大周,皇上要顾全大局,只要对大周有利,又岂会在乎牺牲掉一小撮人。
皇甫少烨踟蹰道:“臣还有一事要禀。”
“说。”
“这次能抓到盗宝之人,陆小宁居功甚伟,臣得到消息之时,只因此贼精通易容术故而请教了下陆小宁,谁知还真是求对了人,陆小宁二话不说向御医院称病请假,不辞辛苦把全城的药铺都跑了个遍,更没想到的是,此贼居然一头扎到了陆小宁和寅成尚未开张的药铺,被陆小宁当场识破,也因此害的陆小宁受了不轻的内伤,怕是要将养些时日,眼看着御医院的考核之期就要到了,她说考核是万万不敢耽误的,带伤也要参加,可是臣臣担心她会因伤影响了成绩,臣心里过意不去,这对她也不公平。”皇甫少烨讪讪道。
说到陆小宁,皇上的面色柔和了几分,道:“这丫头倒是个有勇有谋,更是有福之人,福星呐!”
金陵城这么多药铺那个贼子不去,偏偏去了陆小宁的铺子,那贼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又何尝不是陆小宁的福运。当然,陆小宁的勇敢也是不可否认的,她虽姓陆,骨子里却有着纪家人的侠义与果敢,一如当年的纪家二爷,重兵围困之下,凭一身孤胆一颗忠心冒死送粮草解了高祖之危。
这小丫头,再次令他刮目相看。
皇甫少烨笑道:“皇上,您说她是福星,她却觉得肯定是药铺得了皇上赐名之故,变成风水宝地了,才能让贼人自投罗,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鬼使神差的,肯定是皇上的福泽庇佑之故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皇上听着甚是舒心,龙颜甚悦,道:“陆小宁是为了国事才受的伤,只是眼下为了保密不宜宣扬,孤暂时不能赏她,你给她带个话,就说,孤记着她这份功劳,有功必赏,让她好好养伤,御医院的考核孤自会想办法解决,伤一定要养好,九针大赛,孤还等着她出力呢。”
“是,臣一定把话带到。”皇甫少烨替陆小宁解决了考核一事,同时也化解了消息来源的问题,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皇甫少烨目的达成,拱手告退。
皇上等皇甫少烨退下,皇上貌似随意地问道:“高勤,你有没有觉得太孙对那陆小宁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高公公笑眯眯地说:“这个奴才也说不好,不过,太孙殿下一向眼界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太孙殿下连这么要紧的事都与陆小姐商议,必定是对陆小姐极为信任的,幸好陆小姐也没辜负太孙殿下的信任。”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孙儿一直以来清心寡欲的跟那庙里的和尚似的,连身边伺候的人清一色的不是男子就是公公,也不见他多看哪个女子一眼,多说一句话,如果多说了,那一定是骂人的。有一阵还传出一些不太好听的传言,说少烨不爱女色爱男色,委实令他担忧,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了,少烨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没遇到中意的,这脾气倒是像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