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小宁被一阵鸟鸣声吵醒,刚伸了个懒腰,帷帐就被人掀开了,杜若笑的如花灿烂殷勤道:“小姐,您醒啦?您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就起?”
陆小宁白了她一眼,懒洋洋道:“起来了。”
杜若便朝门外喊了声:“小姐要起来了。”
就见夕雾和豆蔻,一人端了水盆子,一人捧了棉帕进来,小心翼翼地立在床边伺候。
杜若笑嘻嘻地伺候小姐穿衣边说:“小姐,今儿个天不亮豆蔻就上山挖春笋,那春笋可嫩了,剁了馅给您做了笋尖肉包味道可鲜了,夕雾还去山上的泉眼提了一桶泉水回来,给您煮米粥。”
陆小宁眼皮也不掀一下,淡淡问道:“那你做了什么?”
杜若道:“奴婢就在这里守着小姐呀,等着伺候小姐呀。”
哼,她倒是省心。
陆小宁施施然地问道:“可是都想清楚了?”
杜若忙道:“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深刻的反省过了,决定痛改前非,小姐指东,我们绝不往西,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小宁心里哼哼,杜若就好一张嘴,眼风扫向豆蔻和夕雾,两人弱弱道:“奴婢已经知错了。”
“那便暂时留下,以观后效。”陆小宁道。
早饭是笋尖肉包,外加香菇肉饼,香喷喷的白粥,陆小宁吃了个饱,摸摸肚子道:“夕雾,去抓三只鸡来。”
她来庄上是为了自由,但九针之术还是要练的,也不多练,一天就练三遍。
夕雾道:“已经抓好了,关在笼子里,放在院子里了。”
哟,果然训一顿很有效果嘛,都学会体察心意,提前把事儿办好了,陆小宁心下满意,道:“杜若,拿我的针具来。”
“哎,这就去取来。”杜若积极地去捧了药箱来。
豆蔻不等吩咐呈上围裙和袖套。
陆小宁全副武装,主仆四人来到院子里,夕雾去笼子里摸了一只芦花鸡给小姐,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小姐施针。
陆小宁先摸了摸鸡身,根据鸡的骨架来判断鸡的内脏结构和肌肉的厚度,再决定如何下针,因为鸡的个体差异,下针位置,施针手法都是不同的。
习九针之术,首先要对鸡的内脏结构,骨架和肌理了如指掌,不管鸡是肥是瘦,上手一摸,心里就得门儿清,就这一点便难倒了许多习九针之术的人,没有敏锐的手感,精准的判断,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一般来说,前四针难度不大,第五针是一个坎,迈过去了,便可称为凡医,六针称之为教医,七针为名医,八针是为大医,一次性扎入九针而鸡不死,谓之神针。
大周的人都称顾怀山为神八针,是因为顾怀山在八针上的成绩非常稳定,从未失手,再则,大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神针了,也表达了人们对他的殷切期待,但陆小宁以为这个神八针的称呼,对顾怀山来说是动力然更多的是压力。
陆小宁摸了几下,已然胸有成竹,拿起一根鑱针,微一凝神,快速而准确地刺入了鸡身直至没根,芦花鸡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里已经多了一根针,然后是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
八针一气呵成,陆小宁这才停下来,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八根针在芦花鸡身体里的分布,如同一幅三d画面,立体而清晰。
杜若等人连呼吸都放的格外轻缓,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针,不敢有丝毫动静打扰到小姐。
片刻后,陆小宁睁开眼睛,拿起最后一根大针,找准位置,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下针的时候狠准快,针入五分后,手上有个细微的轻挑的动作,避开了内脏要害,再全部刺入。
芦花鸡咯咯叫了几声,陆小宁放开芦花鸡,芦花鸡扑腾了两下,若无其事地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陆小宁嘴角勾了勾,成了。
“小姐好厉害,这么久没练,还能一次下九针。”杜若露出迷妹的表情,对自家小姐神乎其神的九针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啊是啊,难怪扶风先生总是说小姐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豆蔻也是闪烁着星星眼,一脸的崇拜。
“小姐,先来喝杯茶,歇一歇。”杜若殷勤道。
陆小宁早就听惯了她们的赞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坐下来悠闲地喝着白茶,茶香清冽,回味甘甜,一口下去心旷神怡。
这茶是她亲手摘的野生茶,上山采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株野生茶树,据说已有千年树龄,每年只得这两三斤,请了最好的制茶师父炒制而成,平时舍不得喝,只有练九针之术的时候才拿出来喝,有振奋精神,增进思维,消除疲劳的功效。
别看她下针很轻松,其实不然,下针的时候精神要高度集中,手上力度的掌控,分寸的拿捏都是很费神费力的。
两盏茶过后,那只芦花鸡还是活蹦乱跳,陆小宁满意地点点头,闲闲道:“夕雾,换一只。”
夕雾抓来的第二只鸡是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抓在手里还乱扑腾,力气不小,夕雾便拿了绳子把大公鸡的两只鸡爪子给绑起来,这才交给小姐。
陆小宁如法炮制,没费多少力就把大公鸡搞定了。
最后是一只瘦弱的鸡,也是最难的,针是一样的针,但鸡瘦小的话,容你施展的空间也小,故而难度最大。
一般比赛用的鸡都是经过挑选的,肥瘦斤两都差不多,但也不能保证有人从中做手脚。师父当年第三次参加比赛的时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