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踏入家门,发现家里下人多是生面孔,看来娄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来了个大换血啊。
不过,这无所谓,陆小宁原也没指望那些人。
家跟记忆中没什么差别,还是老样子,只是……物是人已非。
引陆小宁进府的丫鬟恭敬道:“小姐,奴婢先带您去您以前住的含翠阁吧,夫人早就派人把屋子都收拾好了,小姐一路辛苦,先歇息歇息。”
陆小宁斜了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回道:“奴婢叫岚秋。”
陆小宁问道:“当差几年了?在哪个房里当差?”
岚秋回说:“奴婢进府三年了,在夫人跟前当差。”
陆小宁面色清冷:“那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在夫人跟前伺候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难道夫人不教你吗?”
岚秋略有些慌张:“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请小姐明示,奴婢一定改。”
陆小宁不语,杜若道:“你连自己错哪儿都不知道,可见是个不顶用的,你张口小姐小姐的,难道你见了二小姐三小姐也是这么叫的?”
岚秋弱弱地叫了声:“大小姐。”
“还有,大小姐多年未曾回家,到家了理应先去拜见长辈,给老夫人,老爷、夫人请安,哪有先去安歇的道理?你怀的是什么居心啊?你想陷大小姐与不孝吗?”杜若指责道。
小姐说了,到了陆府不用夹着尾巴,该怎着就怎么着。
岚秋再看大小姐一脸寒霜的,吓的跪了下来告罪:“大小姐,是奴婢一时不察,多有疏忽,但奴婢发誓奴婢绝对没有想要陷大小姐与不孝。”
陆小宁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是疏忽吗?应该是娄氏给她设的温柔陷阱吧!
“知道错了就好,下不为例。”陆小宁淡漠道,往老夫人所在的慈恩堂而去。
岚秋赶紧爬起来跟上,心有戚戚,大小姐板着脸的样子颇有些威严气势,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性子柔弱。只是……她没能完成夫人交代的,怕是又要挨骂了。
陆小宁来到慈恩堂,早有下人入内通传,有人打了帘子,请大小姐进去。
陆小宁进了堂屋,看到上座的面无表情的祖母,和一旁一脸慈爱目光看着她的娄氏,心中已然有数。
她这个祖母以前就不是很喜欢她,嫌她不是孙子,也不喜欢她的娘亲,嫌弃是个商贾出身的,自持书香门第,我呸,要不是纪家资助,你儿子连进京赶考的钱都没有,要不是娘亲带了丰厚的嫁妆过来,你老太婆还穿着粗布麻衣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当初求娶纪家女儿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一转眼,自己儿子中了进士反倒嫌弃起来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还有那个娄氏,最最恶心人的东西,表面功夫做的深,看起来天底下就数她最温柔贤惠,背后却是一张丑陋的嘴脸。
陆小宁按捺住心里的厌恶,微笑着上前,端端正正地给老夫人行了一礼:“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了。”
老夫人鼻子里一哼:“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陆小宁委屈道:“孙女天天都想着回家呢,想祖母,想父亲,想的不行,孙女写了好多信回来,过时过节都有给祖母和父亲寄送礼物,孙女就盼着祖母和父亲能来封信,说让孙女回金陵,可孙女一直都没等到,孙女还以为祖母和爹都不要小宁了。”
陆小宁说的心酸,眼里挤出两滴泪。
一旁的娄氏变了脸色,这死丫头,信是有寄回来,可也没她说的好多,那礼物什么的更是影子都没见着,这不说白话么?
果然老夫人质疑的目光就扫过来了,娄氏下意识道:“娘,家里什么都没收到呀!”
陆小宁讶异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写了,金陵的孙掌柜都说亲自交给门房了,还有礼物,去年过年的时候,外祖母特意准备一根百年人参给我祖母来着,还有去年祖母生日的时候,外祖母还送了一颗东海夜明珠,这么大,我亲眼瞧见的。”
陆小宁比划着夜明珠的大小,鸽子蛋那么大。
老夫人眼中已经不是疑问而是恼怒了。
沉声道:“娄氏,小宁说的可都是真的?”
娄氏哪里还说得清楚,这个家是她掌家,一应物品的来往都是她经手,陆小宁说的煞有介事,她再否认老夫人也不会信她的,而且,她也确实把信给截了,都烧掉了,不免有些心虚。
娄氏半是心虚,半是真委屈,痛惜地对陆小宁说:“小宁,我虽然是你的继母,可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知道你要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早早的打点好一切,就怕有半点疏忽与不周,你就算不把我当成母亲看待,也不能这么冤枉我,红口白牙如此陷害我。”
陆小宁比她还委屈:“母亲,小宁只是说事实啊,礼物确实是送了的,三时六节一份不落,外祖母说了,不管怎样,两家都是亲戚,不能失了礼数,难道您都没收到吗?是不是哪个下人私吞了?母亲,您得好好查查,且不说礼物有多珍贵,但那是小宁和纪家的一份心呐。”
老夫人已经完全相信陆小宁的话,她嘴上说生意人斤斤计较,但纪家那个老婆子的秉性她还是了解的,并不是小气的人,就是纪氏不在了那些年,逢时逢节都不曾缺礼的,她还纳闷呢,怎么纪家把小宁接走以后就啥都没有了?
而且,陆小宁也不可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