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之后心里很难过,没等丽丽再说下去,我急忙出了她的家门。
第43节代价
从丽丽家出来,我感到浑身无力,坐在车里,恐怖在体内画着圈放大。冷静下来回忆着这几个月的龌龊行为,突然之间觉得对自己非常陌生,甚至有些不相信那些丑陋的行为都是自己的所为。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撒在我的脸上,使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我已经习惯了漆黑的夜晚和丽丽屋里的淫秽浪荡,我浑身上下的丑陋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像细菌遇到紫外线一样疼痛难忍。我不敢再想下去,我要逃离,我怕见到往日熟悉的一切事物。
笔直宽敞的大道,清新凉爽的空气,温暖明快的阳光都无法洗刷我体内的污浊。说不上是惆怅是悔恨还是对性病的恐惧,此时,我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开着车载着一百六十斤的ròu_tǐ飞速地奔驰在通往郊区的大道上。
清凉的海风透过车窗在车内来回扫荡着,但我的体温还在不断地升高,好像我的整个躯体已经成了某种病毒的生息繁衍之地。
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和目标,我茫然地沿着大道奔跑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发酵得仿佛撕裂了血管壁,浑浊地在体内游荡着。
我来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荒郊野外,四周除了茫茫的原野和陡峭的山脉,连一个家养的动物都看不到。或许,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有这样的境地才能让我感到安全一些。
我茫然地坐在车里,恐惧、悔恨、病毒一起在我体内翻江倒海,我感到我的皮肤已经无力包裹我几乎要腐烂的身躯。我拿出了水果刀,在我左手的手掌上猛划一刀,把手伸出车窗外,鲜红的血液顺着我的手掌流淌到了地上。
我闭上眼睛,心想,就让它流吧,谁知道这血液中到底有多少病毒!除了简单的性病,那个黑人,会不会带给我更顽固的病毒?
我就这么沿着这个思路一直想着,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在苍凉和无望的环绕中,我真希望能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静静地死去,可身体里的恐惧却在不停地告诉我我的求生yù_wàng是多么强烈。
我睁开眼睛看看伸到车窗外的手,血液早就停止了下流,我手掌上和地下凝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望着这变了态的血液,我好像闻到了病毒的味道,是那种让人作呕的yín_dàng味道。
一种带着鄙夷的悔恨在我澎湃的心脏里挣扎着覆盖了我所有的yù_wàng,我期望我得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性病,我用我今后灭绝一切性欲为代价,企求上天保佑这该死的性病早一天离开我的身体。
第44节近乎心力衰竭
我来到了距滨海市五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小县城,找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医院。
病人到医院看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平日里,或者陪伴家人,或者自己也常和医院打交道,从来都是坦然自若的。
这次却不一样,尽管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里没一个人认识我,可我还是像一个贼一样偷偷地溜进医院,进了医院的大门之后就劲力低着头。
我不敢向任何人打听“性病诊室”在几楼。我像巡逻似地寻找,从一楼到二楼又到三楼。在三楼的右侧,很远我就看到了前面的门牌上挂着“性病专科”的字样。很明显,来这里就诊的人寥寥无几。
看到这几个字,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好像一个qiáng_jiān犯被送上法庭,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审判一样。我不停地回顾着身前身后,终于,没人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地闯进了性病诊室,连门也没敲。
里面只有一个医生,正闲着没事看报纸。可能我慌张的神态让他感到滑稽可笑,他笑着说:“呵,小伙子,怎么了?后面有追兵?”他说话的态度非常友好。
我支吾着很尴尬地看着他。
医生什么都没问,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给我做了检查。然后很职业地说:“淋病。不用害怕,很好治的。”
我本以为医生会问我很多问题,诸如,你的病是怎么得的?你都接触了一些什么人?到sè_qíng场所去过?和三陪小姐发生过性关系?
可他什么都没问,这让我的尴尬在他的和颜悦色中得到了一些缓解。我在心里重复着医生的话——淋病。不用害怕,很好治的。
一丝庆幸和安慰爬上了我的心头,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谢天谢地。
接下来就更顺利了,按经验,医生需要开处方,我需要划价、交款、取药,然后到输液室打针,可实际情况是我根本就不需要走出这个房间,一切都解决了。
我想这可能是医院充分考虑到性病患者的思想顾虑,才这么通情达理地大开方便之门吧!
我低着头走出医院大门,直觉让我感到我身后有很多人正在用鄙视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性病患者。我忐忑不安地径直走进了附近的一个超市,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透过车窗,这个破旧的医院很温和地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由衷地对它产生了一种亲切之感,似乎在我孤独凄楚惶恐不安的此时,只有这个医院和这里的医生才能拯救我的灵魂和ròu_tǐ。
在一个僻静的小旅店的一个幽暗的房间里,我一住就是两周。除了必须出去解决的问题,我几乎足不出户。我要么不厌其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