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荷被两个家丁拖回杂院时,卫闲春和荀弋寻觅而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擦肩而过的女奴就是小师妹。
“晚生见过太傅大人。”卫闲春和荀弋拱手行礼,彬彬有礼,谦如君子。
独孤风华听闻下人禀报得知二人皆是从龙衔书院而来,师从简易生,不由得高看几眼,是以礼遇有加。
“二位不远万里来到独孤府,可是简夫子有要事交代?”独孤风华挤出一个官方微笑,眼神幽邃的凝视他们。
“我们是来……”荀弋嘴拦不住差点说出寻找小师妹,卫闲春假意轻咳两声,打断他的话。
卫闲春笑道,“我们与独孤师弟在龙衔书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情同手足,那日他不辞而别让师兄弟们十分想念,不知可否与他一见?也好让我们回去与众师兄弟有个交代。”
独孤风华老谋深算,焉能不知他二人怀有目的,独孤代泽的事一旦戳破被有心之人利用,安插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在圣上跟前参一本,只怕府中上下都要遭受牵连,他坚决不会冒这个险。
他察言观色笃定卫闲春不是轻易可以糊弄之人,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引来灾祸。
“并非本官不肯,只是小儿淘气,好不容易将他带回家,谁知不出几日他又溜出去至今不知所踪,你说这孩子……唉,本官教子无方,让二位见笑了。”独孤风华露出惭愧的神情,卫闲春一时难以判定真假,又不敢造次只好告辞。
仔细想想独孤风华说过的话,也并不无道理,小师妹的性子本就飘忽不定,不拘一格,她定会设法逃脱不会坐以待毙。
但依荀弋所说,那日独孤风华初见她时,命下属捉拿扬言“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婢子拿下”,此处疑点颇多。
如果荀弋没有听错的话,那么就是说小师妹并非独孤风华的女儿,自然也就不是独孤代泽。如果荀弋的话并不完全正确,那么独孤风华的话便有几分道理,卫闲春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他向荀弋确认过两三次,荀弋一口咬定小师妹就是被独孤风华抓走,卫闲春不禁揣度小师妹到底是不是独孤风华的女儿,究竟是不是独孤代泽。
卫闲春听到丫鬟们谈话的声音,迅速将荀弋拉到一旁,试图从她们口中得到信息。
“你说三少爷究竟去了哪里?我听说是为了给老夫人祝寿准备寿礼去了,看不出来他还挺有孝心的,前几日老夫人还称赞他呢。”
“哪有的事。我只跟你一人说,你千万要保密。三少爷才不是去准备寿礼,那都是安慰老夫人的话,他是偷偷跑去车臣国了。老爷亲自对夫人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嘘——这件事到此为止,咱们谁也不许再说,否则小命难保。”
卫闲春听的一清二楚,小师妹对大师兄感情真挚,以她的性子如果逃脱最有可能前往车臣国寻找大师兄。如此一来倒省去不少麻烦。
卫闲春和荀弋又急忙赶回龙衔书院,并修书一封给有臣殷治,希望他能早日和小师妹团聚。
车臣国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有臣殷治一身镩金玄色帝王华服高坐正殿之上,玄色的帝王华服绣着金爪飞龙,威风凛凛,万人之上的他也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悲伤。
离开龙衔书院已经快四年了,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推翻有臣弘治,重整朝纲,然而贵为一国之君的他一登基就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
他八岁那年父王去世,自己被君后发配龙衔书院作为质子,他无权无势只能依靠母族的力量,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背后的力量却还在。
有臣殷治的生母,车臣国圣武君父的侧妃闻人氏,乃西夏国渊政王之女,母亲则是车臣国巡捕五营统领费尚清之女远嫁渊政王为妻。
西夏国与车臣国交战中战败,西夏国国君便敕封渊政王之女闻人氏为和昌郡主,献给车臣国圣武君父,诞下子嗣有臣殷治后才被封为侧妃。
圣武君父逝世后,有臣殷治佯装疯癫,在国相封子雅的策划下逃脱一劫。当时君后与几位将领达成协议发兵围困都城,包围皇宫,封子雅见此情形十分不利,便设法保有臣殷治一命,遂主动揭发并拥立大皇子有臣弘治为新君。
君后如虎添翼很快助儿子登基为王,此后封子雅更是劝服百官拥立新君,用行动极力讨好君后取得对方信任,于是在朝堂上奏请将二皇子有臣殷治以邦国联谊为由发配龙衔书院,无诏不得回宫。
百官纷纷劝阻更有甚者痛骂封子雅卖主求荣卑鄙无耻,年过古稀的护国公闻人仲跪倒在圣武君父陵墓前仰天痛哭。百官反应越是激烈,对有臣殷治的逃脱更有帮助。
经此一役更是让封子雅明白掌握军权的重要性。朝堂上的文官忠烈护主,不忘先帝所托,但在真枪实弹面前却手无缚鸡之力。
车臣国的兵力绝大多数都掌握在君后手中,有臣殷治若要推翻新君必须要有兵力支撑。是以封子雅试图打开破绽,拉拢上柱国公郭雄峰,将嫡女郭芙月许配给有臣殷治,助其巩固国中地位。
朝外则与西夏国达成协议,以母族势力为支撑,朝中则以国相封子雅、护国公闻人仲为首的百官为支撑发动宫廷政变,逼迫新君退位。未出几日,新君有臣弘治逝世,宣称身染重疾无力国事,遂托付于殷弟。
十多年前圣武君父抱病在身,曾多次托孤于国相、护国公,有臣殷治乃是其亲口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