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漠,且柔,连府。
因为近日连皓月的职务繁忙,没有什么时间,所以元襄便没有怎么去连府。赶巧是八月十五,元徵等人都受了纳兰隽的邀请进宫赴家宴去了,可巧元襄前几日偶然了一点风寒,便推辞没有进宫。一个人着实无聊,又想着连皓月与荣苏两个人无人共度中秋,便在午后准备来看一看连皓月和荣苏。进了连府,管事说连皓月正在书房里同苏公子下棋,元襄想既然荣苏与连皓月正在下棋,也就不用人通报,他自己自行去就行了。
等元襄走进连皓月书房的时候,却渐渐听见了屋中有连皓月严厉的话语传来:“不行!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同意!”
元襄蹙眉,神情一变:这怎么不像是在下棋,倒像是在吵架。这时屋中又传来荣苏清冷的声音:“皓月,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你不能阻止,只能任他去。”
元襄暗道,不好,看来是荣苏与连皓月又在为什么事情其起争执了。他赶忙一下推开屋门,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元襄推门而入,连皓月与荣苏俱是一愣,朝元襄看去。连皓月没有掩饰眼中的失落与愤怒,铁青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而旁边的荣苏,脸色有些苍白,也是抿着唇,不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样争执?”
起先连皓月与荣苏都没有说话,元襄急了,两人这才慢慢地开口。
原来,自连皓月着手抓办执金吾的改革之后,执金吾的规模与风气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为此朝廷还特意赏了执金吾两千匹新马,以充资用。可是今日早上连皓月准备把新的军马送到北军处所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该是两千匹的新马,只剩下了一千七百匹,少了三百匹,连皓月当时就派人下去追查,一问才知原来是寺互抽掉了其中的三百匹。连皓月在府上知道之后,怒不可遏,就打算惩办寺互吴达,追回那些马匹,可是荣苏却不同意,所以两人才起了争执。
元襄看了看荣苏,道:“荣苏,这马匹本就是给北军重建用的,被寺互偷偷抽掉了一点,自然是该严加查办的,不然皓月不就失信于人了?”
荣苏皱着眉,急道:“你不知道,这匹马不能追回!”
“不能追回?”元襄愣住了:“为什么?”
当荣苏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也和连皓月一样,十分愤怒,可是他转念一想,便觉得事有蹊跷。最近执金吾的改革正风生水起,军纪有了明显的改善,作为寺互,吴达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又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荣苏让人查了一下,很快便知道,那三百匹良马已经被送到了元庭于城外的马场。
元庭虽然不是特别爱骑马,可是他的长子元又司很喜欢,最近,元又司还自己在且柔城外造了一个小的马场,正缺一些马匹,执金吾这边刚从宫里调了两千匹好马,元又司自然就看上了。这寺互吴达本就是元又司当初安置在执金吾的,这一回,当然当仁不让的给元又司送去了三百匹良马,执金吾中也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一知道这马是元又司要得,说还敢出来说什么?
荣苏好言对连皓月道:“皓月,这马既然是元又司要得,你就不能追查,听我的,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行!”连皓月斩钉截铁,“这马匹是给北军的,元又司凭什么拿这些马匹?若这一回我松口了,以后还怎么在北军中树立威严与军纪?这些马,我一定要追回。”连皓月看着荣苏,眼里有不解与痛心:“荣苏,你应该知道,开了这样的先例,北军的改革就功亏一篑了……”
荣苏的眼中闪现过一丝沉痛的神色,我知道,一旦心软,北军的改革势必大打折扣,可是……连皓月,如果你得罪了元又司,那就不是北军的改革,而是你以后的路就全部功亏一篑了……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就失败!
咬一咬牙,荣苏冷着神情道:“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得罪元又司和元庭?皓月,你该知道,这两千匹良马是元庭在大王面前说了好话,大王一高兴才赏了你的。他元庭就是要这三百匹马他们也认为是理所当然。再者,你真的以为元又司就缺这三百匹马吗?”
元襄与连皓月都愣了愣,元襄问:“什么意思?”
荣苏摇摇头道:“以元家的实力,要多少匹马,元又司弄不到?为什么他偏偏看上了你连皓月管辖的马匹?你告诉过我,元又司这个人并不太待见你,对你有很重的戒心。所以这一次,元又司就是借着这小小的三百匹马来验证你对元庭的忠心。如果你去追回这匹马,元又司或是元庭那边,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元襄哑然,他没想到原来这件事情之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意图?他看了看连皓月,并没有从连皓月的脸上看到什么惊讶,反而看到了失望与沉怒,他漆黑的瞳孔看着荣苏,顿顿道:“就算是元又司再试探我,我也不能因此就范。北军的改制与训练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一次如果我松手,势必前功尽弃。就让元又司来猜疑我,戒备我好了,我自问心无愧。”
执金吾与北军的改革,连皓月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于心思,好不容易才达到今天的成果,你让他如何肯轻易放手。这件事情荣苏不是不知道,但是两相比较一下,他依然觉得连皓月不能如此冲动,他还要再说:“皓月,你……”
“别再说了!”连皓月厉喝一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