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起的车驾离去,众兵士正欲紧跟其上。赵德方叫道:“不必了!如此深夜,这么大阵仗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元朔、玉琪,你们去吧!”
卢元朔与北堂玉琪得令后,当即一同骑上快马,向着云起离去的方向而行。
夜已深,城门紧闭,马车只是在城内信步而行,云起在车内也是思忖该当往何处而去,同在马车之中的黄衫女子蜷缩一团,一言不发。
云起右臂肩头之处创伤愈发疼痛,肩头之处有如撕裂一般,衣服之上已然被鲜血溢出一片,在一旁的黄衫女子见此不由得一声惊呼。
云起面上一阵煞白,轻声言道:“你有什么好去处么?”
黄衫女子看着云起,知道她伤势不轻,却一脸茫然:“东京城里我哪也没去过”
云起摇头一叹道:“倒真是金屋藏娇啊!没什么去处,难道就在这城里闲逛吗?罢了,待会儿寻个路口,把你放下来,我自个儿逃命吧!他们跟在后面一定能找到你,把你安全带回去的!”
黄衫女子见得云起手臂之上溢出的血迹,吓得面色煞白,轻声说道:“你这伤势”
云起微微一笑:“我着,眉头一阵紧缩,手臂痛处愈发强烈。
黄衫女子哪曾见过这番情景,惊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口中支吾着,踌躇着。
云起知道这番情景惊吓到她,她方才劫持这个黄衫女子也是情非得已,并不是想要伤及于她,强忍着疼痛,口中笑言:“待会到了前面,我就把你放下来,岐王的人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的!”
黄衫女子面露踌躇之色,轻声道:“女侠,我”她看云起伤势如此,却有些怜悯之心,一时间倒也不想再回金楼之中。
起面露奇异之色,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不想回去?岐王待你不好?”
黄衫女子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怯怯的:“不是,他待我很好我我那里虽好,可却如牢笼而且,我与岐王终究不可能有结果又何苦让他左右为难”
这等情缘于云起而言更为不解,心中好奇,问道:“我看岐王对你不像是虚情假意啊!他若是喜欢你,娶了你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一个王侯,我不信还不能三妻四妾了?”
黄衫女子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等事女侠却有所不知了!他若真能随心所欲,多少事也就成了!他是王侯不假,可他没有乾纲独断的气魄,总是顾虑太多我又何必因我的事,让他为难呢?”
云起看黄衫女子这般愁苦,不由得笑道:“看你年岁不大,却有不少惆怅呢!还有,不要叫我女侠!我这么挟持你,也担不起这个侠名!你就叫我云起吧!你叫什么名字?”
黄衫女子见云起并不似在金楼里那些人所说的奸恶之辈,相反甚是好说话,顿时心生好感,颇有想结交之意,连忙说道:“我姓李,名玉儿!姐姐尽管唤我玉儿便好!”
“李玉儿玉儿”云起念着李玉儿的名字,一展笑颜,“有次戏台上伶人演的什么妃子,也叫玉儿!还没有你俊俏呢!”
云起这般说笑,使得李玉儿掩面噗嗤一笑道:“云起姐姐说笑了,姐姐所说的应是南朝东昏侯的潘淑妃,小字玉儿,以美色得宠,终于误国!前朝甫里先生有诗所云:梁殿得非萧帝瑞,齐宫应是玉儿媒。我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李玉儿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云起听的是似懂非懂,随口说道:“我看你这相貌才学,将来说不定也可以入宫成为宠妃!”
“我”云起之言说的李玉儿面色微红,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车窗外金楼的方向,面露怅然之色。
李玉儿言道:“姐姐何必拿我打趣!我身份低贱,又哪里配入宫更何况,我方才逃出一个牢笼,也不会再去另一个牢笼”
云起聊得兴起,一时忘记肩膀之上的伤口,一个抬手动到了伤口之处,痛的哎哟一声,口中却继续道:“这可不好说,岐王把你关在金楼不想娶你,你才觉得那里是个牢笼!若是哪天皇上看到你的模样,一定会娶了你!你便不再把皇宫当成牢笼了!”
李玉儿担心云起伤势,却见她如此,却也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娘生下我便死了,我六岁的时候,爹爹也死了。继母改嫁把我扔在了菩提庵,是菩提庵的居士带大的我,我十四岁那年庵里的师太要为我剃度,岐王见到了,见我哭的伤心,师太知道我尘缘未断,就让岐王带我走,我以为出了菩提庵就是一片新的天地,却不曾想,却是到了另一个金色的牢笼之中,从我生下来到现在,我一直是被人牵到这里,带到那里,没有一刻是我能做主。却是今日,我想随着你一起浪迹江湖,自由自在的多好”
李玉儿说到自己的身世,眼眶微红,云起面上微微一动,低头呢喃不语。许久才道:“江湖刀光剑影的,你不怕么?”
李玉儿有些懵懂,言道:“不会啊,太白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说的多豪迈,多大气!使人不禁神往!”
李玉儿的话让云起不禁觉得好笑,她摇头笑道:“若是江湖都是你这般吟诗作对,也就么了刀光剑影了!”
云起此刻手臂酸软无力,她知道眼下自己伤势不轻,带着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累赘,眼下城门紧闭,在东京城中闲逛也不是法子,若是岐王的追兵赶上,自己左右是个死!
马车陡然间停了,车内二人心中一惊,云起向着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