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勉的话让姚溪桐松了口气,此人宁愿得罪高文侑,也要全了萧宝儿的面子。人还不错,知道整件事因他而起。
现在就差萧宝儿表态了,但愿她能借机下台。这儿可是大夏军营,她一个北辽公主口出狂言说自己一天就能驯马,不是示威是什么?
萧宝儿从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只听她说,“午膳都没有吃,时间不算晚,驯马够了。营中有黄豆吗?黑豆也行,只要是豆子,不拘什么豆。”
高勉抿着嘴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
高文侑冷冷地说,“还不快去给姑娘准备豆子。”
营中两个副将走了,萧宝儿不忘喊道:“要很多豆子,顺便把马厩清空。”
“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北辽营中有的,大夏只多不少。”
高文侑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善了,萧宝儿好似听不出来,只道:“二公子,能把你的衣裳借给我穿吗?”
脱衣服!高勉有些无措的看着萧宝儿,完全不明白这是哪一出。
他试探性地问:“身上这件?”
“这件最好,有你的气味,马鼻子可灵了。”
高勉还在犹豫去哪儿脱衣服,萧宝儿却开始解自己的外衣,嘴里催促道:“快点,里面那件也一并脱了。”
高文侑背着手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姚溪桐硬着头皮把萧宝儿拉到屏风后面,“我负责把二公子的衣服递给你,马是帮他驯,所以你要穿着他的衣服让马熟悉他的气味……”
听了姚溪桐的解释,高勉总算知道为什么要脱衣服,暗恨萧宝儿说话过于简单粗暴。一张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估计之前想歪了!
萧宝儿套着高勉的衣服从屏风后走出,见高勉只着单衣,健硕的身材一目了然,忍不住道:“好……”后面的话被姚溪桐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三人一起走出营帐,萧宝儿一日驯马的话题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
最难堪的人成了姚溪桐,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包含着谴责,仿佛在说:你是中原儿郎,娶个异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异族来营中胡闹,你到底站哪边?
姚溪桐百口莫辩,就想自己挖个坑跳下去把自己埋了,省得一会儿丢脸。要是早知道萧宝儿会跑来闹这么一出,他肯定装病躺在府中打死也不外出,现在可好,被人家当叛国贼看。
马厩早已腾空,几十袋黄豆堆放在马厩之中。
那匹漂亮的野马正躁动的喷着响鼻,稍微有人靠近就撩蹄子想踢,马倌用力扯着绳子将其牵到萧宝儿面前,后者毫不含糊的接过绳子,不忘说,“我驯马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你们站马厩门口就行。”
这话不用说也没人看,理由很简单,谁也不信她能在半天之内驯服野马。
现场围观的将士多半抱着看笑话的心情,为今后几日增添一点儿谈资。不是每个人都能亲眼看见北辽女人驯马,更别说一场注定失败的驯马现场。
萧宝儿牵着马独自走向马厩,高勉宽大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
姚溪桐别开眼不忍多看,夫妻本是一体,这种情况下,萧宝儿丢脸,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个兵士缓缓关上马厩大门并守在门口,不远处还站着军医。
看着阵势,高文侑对北辽颇为忌惮,一方面想给萧宝儿难堪,另一方面又担心她出事儿。
哎……除了叹息,姚溪桐暗自祈祷老天保佑,希望萧宝儿真能驯服野马,即使他也认为这不可能。
一个时辰过去了,围观的将士越来越少,那么冷的天,谁愿意在寒风中见证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多时,营中响起号角,午膳时辰到了,高勉侧首看着姚溪桐,“姚兄,你看……”
姚溪桐知道高勉喊他去吃饭。他也想走,军营四野空旷一点儿避风的地儿都没有,这天又那么冷,站着等就是活受罪。
“二公子,想是用膳的时辰到了,你去吧!公主与我是结发夫妻,尽管有些胡闹,少不得要等着她。”
说话时,他一脸深情,完全看不出内心已经咒怨了萧宝儿一万次。
高勉走了,看他步履匆匆显然也被冷得够呛。
午膳结束,练兵开始,一直到练兵结束,三三两两的将士再次聚拢在马厩附近。
这期间,姚溪桐努力倾听着马厩内的声音,除了黄豆落地声,就只剩下野马不耐烦的响鼻,还有搬动重物的声响。
冬日,天黑的早,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守着门的士兵终于听到了由里而外的敲门声。
马厩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将士以马厩为圆心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个圈。他们都等着看北辽女子的笑话,甚至有人猜测萧宝儿会把野马给杀了,用这种方法证明她能驯马。
姚溪桐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鬼镇和沙漠的经历让他明白,萧宝儿是那种可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
马蹄声起,萧宝儿牵着马从马厩缓缓走出。野马的眼睛被布条蒙住,马鞍、笼头、衔铁、低头革和缰绳一样不落的装配到了身上。
除了风声,整个军营好像静止了一般,稍微大一点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野马能让人装备上马鞍,说明已经被驯服,意味着萧宝儿仅用半天时间就搞定了营中驯马师得花几周才能搞定的事情。
将士们震惊了,他们都知道这匹野马,很多人还参与过野马的捕捉,也有人试图驯服过这匹马。正因为如此,他们全都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