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认真地问姬玄,“您对我的聪明程度是有什么误解?这样的鬼话,骗狗狗都不信,怎么您就觉着我会信?”
要是御书房有面镜子,陆安珩真能跑到镜子面前去看看,自己的脑门上是不是写了“傻叉”两字儿,以至于姬玄这么把自己当成傻子忽悠。
听陆安珩说得有趣,姬玄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压下嘴角的笑意,再次解释道:“老夫又不白拿你的东西。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按分成来算,如何?”
这次像句人话!陆安珩哼哼唧唧地好一会儿,皱着眉头吐槽了一下姬玄,倚小卖小地开口道:“这才对嘛!老姬啊,虽然你位高权重,也不能成天想着怎么坑我这么个小可怜一把啊!做生意,就该有来有往,大家都有银子挣,那才皆大欢喜,能长期合作的嘛!”
一不留神就变成了一只老鸡的姬玄面皮抖了抖,万分懵逼地看着陆安珩,心说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自来熟啊?自己还是头一回听人管自己喊“老姬”的,突然就有那么一丢丢嫌弃起自己的姓来了怎么破?
趁着姬玄被老鸡这个外号雷的外焦里嫩成功晋级为一只烤鸡的空挡,陆安珩乘胜追击,噼里啪啦就按照姬玄的思路提出了分成条件,“这办法也行,就当你们是我的代理商了。我这人可厚道了,咱们又是老熟人,我肯定不会坑你。这样吧,你做出玩具挣的银子,我们三七分,如何?”
一听这个分成,姬玄被雷到天外的理智瞬间回笼,下意识地摇头道:“不成!你啥也没干,就平白要走了三成银子,也太黑了吧?”
讲道理,这年头儿敢跟朝廷谈分成的,也就只有陆安珩一家,别无分号了。其他商人可是争着抢着让自己的东西和朝廷挨上边儿,最好混个皇商的名头才好。一般来说,凡事宫中看上的物件儿,都会成为贡品,里头的利润可多了去了。当然,商人们每年要给的孝敬银子也不少。
混到姬玄这份儿上,基本只有旁人捧着奇珍异宝求他收礼的份,哪有像陆安珩这样的,当年锣对锣鼓对鼓地商量分成呢?
说实在的,人家陆安珩又不是商籍,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又是新科状元,在朝中还混得如鱼得水。姬玄换位思考了一瞬,觉着自己要是陆安珩的话,那也不能干呐!
然而想了想国库,再想想天下无数嗷嗷待哺的百姓们,姬玄愣是将自己的节操和底线嚼吧嚼吧给吞了,面不改色地道:“你一,朝廷九,不能再多了!”
陆安珩翻白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据理力争道:“老姬啊,做人还是得要点脸啊。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讲,要不是我想出了玩具的制作方法,这会儿你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商量搭伙做生意的事儿?”
老姬神色自若,淡然一笑,登时就开启了装逼给陆安珩好好上了一课,轻笑道:“这个假设不存在。如今你已经弄出来了那些玩具,老夫要是黑心些,完全可以不知会你一声,直接让人做出来便是。并且,老夫还能打着朝廷的名义,将你的生意都抢光。”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那些权贵们这会儿正恨你恨得咬牙呢,都在琢磨着联手给你套个麻袋了!真要有心出手抢你生意,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陆安珩:………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即便被噎了个半死,陆安珩也不得不承认,姬玄这话十分有道理。这年头儿,皇家真有心想去抢一把别人的生意,那基本是不给人留活路了。是以才会有不与民争利一说,奈何陆安珩又不是这句话里头被保护的“民”,姬玄真要坑他,那简直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虽然听着无耻了些,却也证实了姬玄还算是风光霁月的胸襟。
嗯,无耻都无耻的这么光明正大,陆安珩真是甘拜下风。
不过,既然是谈生意,那自然要讨价还价一番。陆安珩虽然上辈子没做过生意,但是这辈子好歹和胡商们混了好几年,还主持过两场拍卖会,都能将广大奸商们坑得一脸血了,这回自然也不能就这么认怂啊!
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陆安珩顿时撸起袖子,精神奕奕地准备和姬玄大战三百回合,定要为自己争取到合法的权益。
陆安珩嘴皮子利索,头脑灵活,姬玄老奸巨猾,擅长不动声色地挖坑。元德帝和几位阁老作壁上观看好戏,陆安珩和姬玄就这么你来我往唾沫横飞地争了大半个时辰,最终还没争出个一二三来。倒是双方都口干舌燥,急需补充水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休战,转身给自己咕咚咕咚灌茶去了。
元德帝几人真是看了一出好戏,见双方暂时挂上了免战牌,作为陆安珩的未来祖父,姜阁老果断出手,为自己这个未来孙女婿拉了一回偏架,认真地提议道:“依老夫之见,不若你们二人各退一步,分成定位二八,如何?”
这倒是陆安珩心里的理想价位了,陆安珩忍不住偏头瞅了姜阁老一眼,见姜阁老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略微浑浊的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陆安珩顿时一哂,心知这位大佬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底价,真是可怕的存在。
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