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外科手术, 冷不丁让他们抄起刀子给人去开膛破肚,着实考验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而这回陆半仙可失算了。事实证明,在科研人员的眼中, 只要提出的命题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他们便能克服种种困难沉浸其中,以强悍到令人震惊的毅力去证实命题究竟成不成立。
孙辛夷他们很幸运,在埋头研究了两年多后, 终于看到了让他们一丢丢希望的曙光。
剖腹产这个事儿, 貌似《史记》中曾有记载, 楚世家中曾提过,“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据说这里头的“坼剖而产”,就是剖腹产。
然而在孙大夫他们这一群老一辈的杏林圣手看来,虽然史书上有过剖腹产的记载,但是真正执行起来,产妇的死亡率估计会接近百分之百。再有,即便是最佳状态,产妇在进行剖腹产后母子均安,那这位产妇也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若是那大户人家,更是宁可一尸两命也不愿闺女的身子被外人看了去。这么一来,家族中其他女儿的名声可都得坏了。讲究礼教之人最爱颜面,哪里能同意大夫给产妇接生呢?这事儿,那是接生婆的活计啊。
另外,如同陆安珩所说,剖腹产只用于产妇难产之时。倘若这技术研究出来后,碰上了保大保小的问题,难免不会有那黑了心肝的人家直接让大夫给产妇开膛破肚,只要婴儿,却半点不关注产妇的死活。
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这样可以预见到的血淋淋事实,孙大夫他们上了年纪,心更软了,见不得这些龌龊事。是以对陆安珩这个提议并不怎么上心,倒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陆安珩还是太年轻,看问题真够天真的。
孙辛夷他们就不同了,年轻人身上都有一股敢闯敢拼的劲头,谁不想干出些大事震惊旁人的眼球呢?
陆安珩这个提议,那简直是为孙辛夷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年轻人嘛,接受能力强,思维和陆安珩一样小白。相比起一听这主意就蹙眉摇头的孙大夫他们,孙辛夷这帮年轻人就好忽悠得多了。
认真说起来,这也是当初成功捣鼓出牛痘给了他们的自信,不然老一辈的杏林圣手都说不行了,他们这群毛头小辈怎么着也不敢认为自己比长辈更牛逼啊!
是以孙辛夷他们这两年,研究剖腹产这项技术还得遮遮掩掩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新进展,陆安珩又是大熟人,孙辛夷便忍不住一脸喜色地来向陆安珩献宝了。
陆安珩对孙辛夷他们的研究进程也挺好奇的,一听孙辛夷这喜滋滋的话,陆安珩瞬间就来了兴趣。一把揪过孙辛夷的袖子,将他拖到了椅子旁,陆安珩顺手又给孙辛夷倒了一杯茶,这才往他身边一坐,一脸好奇地开口道:“不知姐夫你们到底有了什么进展?”
孙辛夷笑弯了眼,端过茶杯饮了一口,这才喜气洋洋地对陆安珩解释道:“还是阿弟之前的建议好,你可曾记得,当初你对我提出剖腹产的想法后,还顺嘴建议我先在动物身上做实验。我们这两年着实费了不少功夫研究这剖腹取子之法到底能不能行,前些日子,竟是成功给一头母羊剖腹取出了两只小羊。现在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山羊母子均安,看来你说的剖腹产确实能行啊!”
陆安珩一听,心里也激动了起来。相较于现如今的医学水平而言,孙辛夷他们这回真的是创造出了一个小奇迹了。
好在陆安珩还没被这小小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想了想后世偶尔爆出的产妇丧命于手术台的消息,陆安珩对现在的技术水平更为担忧,万分严肃地再给孙辛夷提了几个非常重要的建议,沉声道:“孙大夫早些年就曾姐夫,说你于医术一道天分颇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只不过,这剖腹产手术想要正式施行在产妇身上,怕是还差一些工具。”
孙辛夷一谈到自己的领域相关话题,立马就止不住自己的兴奋了。一听陆安珩这话,孙辛夷连忙追问道:“还差什么?”
陆安珩心说我也是个半桶水啊,具体和后世差哪些东西,我也说不出个详细来啊。不过,出于对病人负责的态度,陆安珩着重指出了两点,揉了揉眉心对孙辛夷轻声道:“最起码的,你们得把止痛药给弄出来吧。”
冷不丁听了个新名词,孙辛夷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反问陆安珩,“止痛药?”
陆安珩翻了个白眼,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孙辛夷,疑惑道:“你不会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吧?人家产妇生个孩子容易么,本身就痛个半死了,还要被你们开膛破肚。我们平时被针扎了手还得痛上一会儿呢,你们现在琢磨着在产妇身上动刀子,把人家的皮肉都要划开一条缝,不想办法给人止痛,怕是手术还没完,产妇就被硬生生地给疼死了吧!”
是哦!自己一大群光顾着给动物们动刀子,都忘记这回事了,还不如人家陆安珩这个门外汉思虑周全呢。
孙辛夷顿时觉着自己脸上烧得慌,尴尬地喝了一口茶了冷静了一下,孙辛夷干咳了几声,羞愧道:“阿弟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不知还需注意什么,请阿弟一道儿说了吧。”
陆安珩挠头,深恨自己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