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感到喜悦?」
裕树反复问自己。
那是当然的事。不管怎样,母亲和达也的联系已经中断了,那是不是带表母
亲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想到这,他就觉得痛快。
(痛快!)
裕树发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同时对真实的自己感到吃惊,但马上又否定那
个。
(那样想是错的。妈妈只是被达也欺骗了。她是好人,又和善。妈妈也是受
害者……)
裕树对自己一边劝说,一边发出嘲笑的声音。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嘲笑,嘲笑宇崎达,还有市村他们,或是在嘲笑裕树自
己。
听出自己的心声,发现了对母亲的感情的变化,裕树再次惊呆了。
「……我怎会变成这样?」
裕树不知道想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第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想法,就这
样,达也完全与母亲分开了。那时,自己要怎么行动?他显出了自己的孱弱,他
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天天消瘦的母亲。
(难道要全部说出来吗?到底要怎么办?)
向母亲宣告什么都知道,这是郁积了很久的想法。并且,他想对母亲说 重
新开始. 我原谅妈妈.裕树出神地想象着那个梦想的场景。
"抱歉,抱歉,对不起裕树"妈妈流着眼泪反复道歉。
一边抱住那个身体,和善地在脊背上抚摸,一边说 已经过去了哟,妈妈
……"。
憧憬着,裕树在心里描绘着那样的场面。只是那个不可能实际行动。如果搞
错一个,那会是完全破坏了和母亲关系的行动。裕树不能背负那样的风险。
「不……,我不想失去妈妈」
衡量了一下利弊。他还是既定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现在不同的是,
裕树欺骗自欺欺人的做法已经豪无意义了。
即承认事实,却又装作不接受事实。而且装作平静。他要用时间治疗妈妈的
伤。到时候在若无其事的送上安慰和鼓励。
「我要支撑……妈妈」
说起来是那样简单的事。只是现在累积在他那麻痹了的心里,是像死那般的
痛苦。内心深处蟠卷的黑暗东西也必须停止,甚至升华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
换回跟母亲平静的生活只,也只有走那一条路。
「我要保护妈妈的…」
裕树像着魔一样地嘟哝着,声音中带着坚定。
他仿佛终于周出了迷宫的出口,可是,伴随了苦涩的满足,裕树那悲壮的决
心,在不久后崩溃了。虽然好不容易走到了出口,但对面却有更深的地狱正张口
等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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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下课时间。
裕树这天与高本接受了来自市村的邀请。地点还是校舍后面,高本领裕树去
的。
「是不是那个妈妈的好戏又要开始了?」
说话的是高本。最近这个 聚会 ,常常委托给市村做口述的角色。
「为什么哭着?悲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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