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不好女色,衣食住行亦是十分节俭,外人全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便是太,祖当年也是因此看走了眼,说他持身极正,人品不错。
郑夫人这做妻子的自然也只得出嫁随夫,只一径儿的跟着节俭,可她心里却不怎么服气:这首辅夫人不穿金戴银,岂不就是锦衣夜行?所以,每逢出门宴饮交际,郑夫人都是很高兴的——也就这种时候,她才好借着交际的借口把压在箱笼里的好东西给穿上带上。
这回是宫宴,郑夫人自是要好生的打扮一番。她在首饰匣里挑拣了一番仍旧不是十分满意,于是便特特吩咐身边丫鬟:“把上回曾夫人送的那套翡翠头面拿出来.....”虽然郑首辅对外一贯清廉不收礼,可那曾大人乃是他的学生,这学生夫人给老师家里送些东西那是再合理不过的,反正郑夫人是收得心安理得。
丫鬟从郑夫人手里接了钥匙,亲自从箱底里取了那套翡翠头面来。
这头面用的是极品翡翠,颜色极好,一眼望去便好似春日里那一抹水润润的翠色,葱翠欲滴,水头十足,清莹剔透。只看这用料便知道这一整套头面是如何的贵重稀罕了。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将这套翡翠头面摆上梳妆台,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到底是宫宴,可要给姑娘那头送些东西去?”
郑夫人心里真是腻烦死了郑婉兮这个继女——哪家的姑娘会似郑婉兮这般不要脸皮的和当家主母抢管家的?哪家的姑娘十多岁还赖在家里不出嫁的?偏偏郑启昌这个当家的就是喜欢这个女儿,郑夫人也只得面上做些样子,闻言便道:“这样,你派个人去,问问兮姐儿可有什么缺的。”
丫鬟略松了一口气,抬眼给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这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郑婉兮这头亦是正在梳妆,她素知自己长相偏于英气,也不学那些女孩家涂脂抹粉强做娇柔模样,只画眉点朱,略作修饰,倒是更见俊眉修目,飞扬神采。
现下,她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中那张青春静好的面容,心下却是暗暗叹息:前一世,这慈善宴她也是去了的,那时候她还在自己心里感叹过沈皇后慈悲心肠、玲珑心思。然而,越是这般的人越是不长命,便是她自己也是如此......
郑婉兮想了一回自己前世的凄苦,转过念来却又觉得似沈皇后这种早早死了的或者反到是命好——反正无论什么人,落到皇帝这等冷心冷肺的人手里没一个有好下场,哪怕是后来那个运气好的小贱人也是一样!
正感叹着,又见着郑夫人屋里的小丫头跑来说事,郑婉兮不免厌恶的蹙了蹙眉头,心下暗道:真真是个蠢妇,整日里只知道穿戴首饰却不知道这慈善宴究竟是为了什么?郑婉兮一心想要在宴上博个好名声,就连身上的穿戴也都是朴素得很,而且还早早的准备了大笔的银两宴上在捐——虽说最好的名声都叫沈皇后得了去,可沈皇后在她眼里已是半个死人,自然不值一提。
只是,郑婉兮从来只把郑夫人这个继母看作是庸人蠢妇,也不耐与她多说,转过头后便只是让人把那来说话的丫头给打发出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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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婉兮心里想着沈采采的事,忙昏了头的沈采采却是宴上见着人了才又忆起她的事——啊,都忘了还有个继任在这等着呢。
说真的,沈采采某方面对郑婉兮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是她死了之后会入主凤来殿的人。如果沈采采现下不是活不过明年的懿元皇后的话,她甚至还很乐意探究一下这位郑姑娘是怎么和皇帝勾搭成奸的呢。
以沈采采现今这个地位,哪怕是略多看了郑婉兮几眼,也有不少人跟着注意到了。
庄王妃就坐在沈采采身侧,见状也跟着看了几眼,见是郑婉兮却又不觉一笑,赞道:“这郑姑娘的仪态规矩确是极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怕是这满殿人里都是出挑的。”
沈采采现下也多了些眼力,听了庄王妃的话也仔细看了几眼,见郑婉兮那端坐的姿仪亦是跟着点了点头:“可见郑家是请了好先生,仔细学过的。”这么一想,说不得郑家早就打定主意要送女儿入宫呢。
庄王妃现下喝了几盏酒,心情正好,不免与沈采采说了几句闲话:“皇后许是不知,您前些日子病着的时候,这郑家姑娘也跟着病了一场。现今看着,这大病果是易移性情,这郑姑娘看着却也比原先稳重了不少。“
沈采采在庄王妃这个长辈面前还是乐得装个乖的,眨了眨眼跟着道:“我也觉得我病了一场,看着都稳重了许多呢。”
庄王妃被逗得笑了起来,抬眼嗔她:“你啊,病了一场,看着倒好似小了几岁似的。”
沈采采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端了茶盏喝了口茶,顺势掩了掩面上微变的神色。
正好,沈采采从凤来宫内库里理出来的那些东西也跟着被摆上了台。虽说先时已说过规矩,可到底是第一样东西,才上台的时候一时没人出头,静了一瞬。好在沈采采先时托了华文大长公主和庄王妃。
华文大长公主凤眸一扬,抢先开了口:“我这几日想做件珍珠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