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呢?
她相信,那位尊贵男人,与她是相似的。
他们从来都缺乏同情心,没有怜悯的善意,更没有不舍之情,只会疯狂的,把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即便掌骨被刺透,碎裂成段,血肉糜烂模糊,血液滴在地上,绽成一朵朵红花。
那也是属于他们的东西,由不得旁人置喙。
而像她的那些裙下之臣们,或是郁暖这样,偶尔起了兴趣的玩物。
如果坏掉了,那就,把她的肢体剪烂,碾成破碎的瓷娃娃,化成齑粉,再像一文不名的垃圾一样丢掉,不就好了吗?
需要费神吗?
而他们这样的人,从来都难以寻觅到同类。
所以,秦婉卿相信,若是他们看见了彼此的心,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精神相融的一对,他一定会乐意,纵容宠爱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只有她,才能与他一起,在浓浓的黑暗中相拥,缠绵不已。
现在出的这点丑算什么?
等她真正得到了那个男人,这些女人,包括姜太后,面对她都不得不服帖,而她能变回艳丽多姿的样子,继续蓄势待发。
她的目光带着饥渴,看着太后,苍白的面色有些难言的痴迷,仿佛透过高高在上的椅子,看见了甚么用尽全身骨血,也要为之拼搏的东西。
太后看了她小半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觉得,秦婉卿真的要看看脑子。
太后是一句都不想说了。
她只觉得,回答秦婉卿的问题的话,仿佛她自己的脑子都要坏掉了,还是不要了,这样一问一答下去,她好找块嫩豆腐撞死算了,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宫人把秦氏女待下去。
秦婉卿见太后不答,心中仍有信心,由于服毒的原因,她浑身的肌肉皆时不时抽搐,如今只能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咯咯笑一声,便被宫人扶着下去了。
丝毫没有半点不适意。
一场寿宴,办成这幅样子,也算是前无古人。
不说太后累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累了。
这算甚么事儿啊?
皇家宴席,原本是最不会出差错的,样样皆能精细安排,宾客们个个循规蹈矩,太后娘娘虽不热络,却也从来不是个爱来事儿的,出席这一趟约莫甚么事儿都不会有。
然而,这场宴席简直,疯狂到极点,从精神和视觉上双重冲击。
真不是丁点儿吓人,可惜对于爱好八卦的人来说,无疑还是有些失落的。
某些事体,事关皇帝,实在不敢胡乱宣扬出去,那可实在太过愚蠢了些,对于圣上来说,不过是一桩虚无缥缈的fēng_liú韵事,可是对于她们而言,无疑却是灭顶之灾。
不过,秦婉卿的事倒是可以出去张张嘴,私下当点心论道论道,又不费事,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更何况,秦婉卿之后,当众问的那句陛下会不会来看我……可真是,惊呆了一众人。
陛下可是一点没管她,径直出了慈寿宫,这算甚么?
不说身为一个女子,要不要矜持,可倒贴也要有个限度。
只怕秦姑娘自己当局者迷了。
太后寿宴的事,暂且如此。
郁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两日。
她不晓得自己这两日到底是怎么过的,只觉浑身乏力,筋骨都像是散开了一般,一点儿也使不上力道,没有丁点食欲,更疲惫的厉害。
心口处还隐隐作疼,不过好在,并没有似那日一般,疼得像是被人拿着刀,一下下剜下层层心肉了。
她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过心口,中衣的褶皱也被缓缓抚平。
郁暖还是叹了口气。
即便过了那一劫,她的心疾仍似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回坠落下来。
她不怎么记得那日发生的事了。
仿佛除了自己昏倒之前的剧痛,旁的印象皆是极模糊,耳旁的声音纷纷扰扰,古怪离奇。
似乎,有甚么重要的事发生了,但是一晃神的功夫,怎么用劲也想不起。
只那种痛苦的感觉,太过于强烈辛辣,夺去了她所有的记忆和感官,身体都一直替她记着,想忘也忘不了。
她缓缓从大床上下来,却发现外头还有层层纱帘,随着微风飘动,她却觉有些无力,走不了几步,便觉想喘息,捂着胸口不知如何是好。
外间有宫人鱼贯而入对她行礼,又轻柔服侍她洗漱,却并不言语。
没过多久,姜太后便带着宫人来了。
郁暖忙起身相迎,姜太后却止住她道:“快坐下罢,莫要累着自个儿。”
郁暖的嗓音有些哑了,只是轻声道:“先头,臣妇给您添麻烦了,求太后恕罪。”
她一字也没提起秦婉卿的事,太后也没提起。
郁暖便觉得,大约秦婉卿没事,也不曾受到甚么盘查和处罚。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