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扶着段啸天,与阿莹正准备跟随沈无惧离开,听袁文门大刺刺的问向沈无惧,不由驻下脚步。而沈无惧听袁文门问到自己,言语间颇为无礼,不禁怒气暗生,但他久历江湖,知道眼前这人武功深不可测,早年已极不好惹,如今恐怕更难缠了。他微微一笑道:“人性虽然善变,若是待他人好,便是待自己好,反之,则是咎由自取......行走江湖,以德报德可取,千万不要以怨报怨,更不能以德报怨。”
袁文门闻言,抚掌赞道:“好......好一个千万不要以怨抱怨,更不能以德报怨。我便是等你这一句话!”
沈无惧奇道:“等我这句话?”袁文门点点头,道:“相请不如偶遇。难道你不知晓,我与燕无敌有不共戴天之仇么?”沈无惧本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待听他提到燕无敌时,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袁先生,你提那人作甚?”
袁文门道:“你莫以为当年燕无敌大力扶你登上天神帮帮主之位,要你为他积攒财物一事,江湖中就无人知晓。实话说与你吧!我此次来到关中,除了帮我家四姑娘了却早年旧事,便是要为我师哥梁九报仇。”沈无惧淡淡道:“此事与我何干?”袁文门正色道:“当然相干,而且干系大的很呢。”顿了顿,接着道:“当年燕无敌虽然将你扶上了天神帮主之位,自己闭关去了,其实没有一日对你放得下心......你难道不知,从他闭关那日起便指使黑云逸暗中监视你?这一切你不会不知道吧!”沈无惧闻言,脸上肌肉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阿莹见了,知道爷爷这是因为心头怒火中烧,但又强自隐忍的缘故。发生在天神帮的这些旧事,前因后果,点点滴滴,没有人比沈无惧更清楚的,可是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完整的说过,除了期间发生了太多让他伤心的事,还有就是他和燕无敌的关系绝非常人所想象的。
袁文门不理会沈无惧的脸色已变,缓缓道:“这一切,您心下自然明镜儿似地清楚,但你为了心中大计,还是忍耐了多年。但直到苏飞烟出现后,你才察觉到这是燕无敌安插在你身侧的又一颗棋子,你也敏锐的感觉到,他这样安排,亦是对黑云逸放心不下。所以你便利用苏飞烟的出现,对天神帮大力改革,最终巧妙的退出了天神帮。”
沈无惧道:“没想到先生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喜欢天马行空的猜想?”在旁的段啸天听了,心下暗道:“这话可不对!当年沈无惧离开天神帮,是被黑云逸破关而入打成重伤,那次巨变,他不但赔了儿子和儿媳的命,更以弄丢了苏飞烟的代价才得以脱身......难道如此代价也算巧妙脱身办法?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阿莹听了,更是不以为然。她知道沈无惧对黑云逸的恨可谓入骨三分,对苏飞烟的爱意也是入骨三分。若说黑云逸是个歹人,倒不过分,但若说温柔体贴的苏飞烟加入天神帮,暗藏别意,却绝对不可能。苏飞烟往昔温柔的神情在阿莹脑海中缓缓掠过。她摇了摇头,看着依然侃侃而谈的袁文门,心生厌恶,暗道:“这矮瘦老头,自现身后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鬼手真的厉害么?他又不曾见到当年的情势,没见过爷爷因思念苏姨而憔悴的样子,就敢如此胡乱妄言,却真该打。”
李玄对沈无惧与天神帮的旧事,也是先前在古庙中从段啸天口中听到,因为不了解,所以此时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沈无惧对他有过救命恩情,这时见他神色隐隐含怒,便也对袁文门非常反感。袁文门岂知诸人心中的变化,听沈无惧如此说,大笑道:“天马行空的猜想?沈无惧,你想想,你退出后留给黑云逸的天神帮不是一个空壳吗?你难道没有将天神帮多年积攒的财物藏了起来?这些你不能否认吧!”
沈无惧冷冷地看着袁文门,一言不发。
袁文门似又恢复了似睡非睡的表情,懒散道:“你必定以为我在窥探你积攒的财物,但我却偏偏不是。”沈无惧闻言淡淡道:“若我手中真有那份财物,难道你不想要么?”袁文门大摇其头,道:“你太小看袁某人了!人生一世,恍然若梦,财宝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来何用?要来有何用啊!哈哈......你手中的财宝我压根就不稀罕。”言毕,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燕无敌当年已是武功了得,如今又闭关三次,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我要报仇,但以我单薄之力,岂能胜之?可是,你若答应与我联手,必可杀了燕无敌,这样对你对我,将是个双赢的局面。”
沈无惧听完,道:“你是不稀罕财宝之物,但燕无敌却是喜欢的紧,所以我若与你的联手,该是我出财宝做诱饵,再出力帮你围歼他......看来,你这只独行江湖的野鹤不想再孤独了!”袁文门闻言,神情突然悲凉起来,道:“你可知我生来便被遗弃,若非恩师鬼王的收留,早已饿死街头。唉......师父死后,投身朝廷的师哥待我如同亲兄弟。要不是当年燕无敌为了那本劳什子秘笈,对我梁九师哥暗下杀手,如今师哥该有多逍遥啊!”
段啸天与李玄对望一眼,心道:“这些江湖往事旧恨,深埋了这么久,怎么到了这时才要浮出水面呢?”
沈无惧冷冷道:“逍遥快活?那也未必吧!你师哥梁九当年不愿追随上官枭雄、燕无敌等人出走江湖,而是决定留在独孤长风身边,应该已能料到早晚会有刀剑加身之危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