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两个起落,飞掠到了桃林旁,猛然想起凌珑说桃林已被百年老鬼布下了奇门遁甲阵,自己若是贸然进去,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正迟疑间,回头见百年老鬼正指挥着巨大的火球追袭而来,不由豪气顿生,心道:“进是陷阱,退是死路......我何不拼尽全力,以殒魔一剑击他‘天眼’,若能与他同归于尽,即使死也值了。”
他凝息聚气,剑式还未展开,忽听身后桃林一阵凌乱,紧接着一声巨响,所有桃树冲天而起,凌空中如活的人手扑向飞奔而来的巨大火球。以木挡火,无疑螳臂挡车。
但在这世上本就存在许多大出意料之事,就像神法异术可让山鬼听命,可让天空燃烧,可让平地起高墙一样。此时,李玄见桃林悉数飞起扑向巨大火球,虽感到惊异,却又感到合情合理。正看得惊异,听身后凌珑轻声道:“玄哥,用剑刺他天眼。”
李玄听到凌珑声音,大感宽慰。既然凌珑无恙,那便说明黑白无常已经被打败。他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所以并不回头,更因有所准备,无需重新凝息聚气。乌神剑在手,李玄息由心生,剑随气走,人剑合一,剑如飞虹般隔空劈向百年老鬼。
百年老鬼见桃林匪夷所思的凌空飞起,尽管脸上掩饰不住慌张,但仍旧双臂挥舞,口中呼喝道:“鬼影无敌,幻化成魔,天下在手,唯我独尊......唯我独尊......”但就在他催动神法异术加强巨大火球攻势的瞬间,李玄一剑劈出。这一剑劈出,是百年老鬼无暇顾及自己天眼的绝佳时机,这一剑劈出的时机,真是千载难逢。
一道照亮荒野的蓝光划破赤红的大地。大地如被撕裂的肌肤,迸射出黑红的血肉泥土。天上地下,只剩下一种颜色,蓝汪汪的耀眼光芒,比最亮的星星还要耀眼,比最凌冽的寒风还要刺骨,比最激荡的峡谷河流还要刺激,比最绝情的分别还要让人难以理解。天上地下,已被这蓝汪汪的光芒占满,更已被蓝汪汪的颜色染透了。
百年老鬼本打算催动巨大火球撞飞凌空的整片桃林,然后再以千斤坠突然压下之法,将李玄烧成灰烬。可他没想到,李玄在他催动内力并无暇顾及天眼的间隙,猝然出手一剑。火球速度虽快,却又怎能快的过‘殒魔一剑’的速度!百年老鬼用尽所有力量发动进攻,天眼自然而然打开,李玄隔空一剑劈来,正中天眼致命中心。
一剑致命,精确打击。
百年老鬼惨叫一声跌倒,与此同时,巨大的火球失去催动的力量,被整片飞起的桃林冲的向后急退几十丈,‘轰’地一声落下,正罩在跌倒尚未爬起的百年老鬼头上。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却在不到盏茶时分迅速燃尽。
李玄看得惊心动魄,拉着凌珑的手上前察看,却哪有百年老鬼半根头发。凌珑缓缓蹲下,用散落的木棍拨拉了片时,轻轻挑起一块烧的变形的金牌,递给李玄道:“这就是百年老鬼贴身带着护身符。”李玄奇道:“你怎知道?”凌珑微微一笑,突然脸现羞涩红晕,低声道:“凡是修习神法异术之人,怀中必会贴身带着一块自己制作的护佑神法之符......你看看,护身符上是不是刻着他最后疯狂念的口诀。”
李玄低头细看,见金牌烧的面目全非,只在金牌角上隐隐能看出‘独尊’二字,不禁笑道:“天下在手,唯我独尊?百年老鬼虽不像南宫真师那样,想等李渊父子夺得天下后取而代之,但想着用神法异术控制李家父子......独尊?他难道不知独尊便是独自一人,虽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中享受着荣华富贵,但从此将没了自己的本性,没了自由带来的快乐,没了享受平凡喜悦的权利,没了脚踏实的快感么!”
凌珑抿嘴一笑道:“你怎么忽然多了这么些感慨?”
李玄叹道:“我越是看多了追逐名之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越是想不通名利二字为何有这么大的魅力。唉,冰儿说得对,我不适合在江湖上行走。”凌珑道:“为何?”李玄沉吟片时,缓缓道:“因我没有称王之心,更无称王之霸气。”
他说着,转头看向凌珑,见她面色苍白,肩头裹着白布,白布有血渗出,怜惜道:“你受伤了......哎呀,黑白无常呢?你以一己之力将他们打败了?你的伤重不重?”
凌珑见他脸现焦急神情,心下大是宽慰,微笑道:“我的伤不碍事。黑白无常非世间之人,以我一己之力岂能将他们轻易打败。”李玄奇怪道:“难道他们忽然悔悟,不想帮百年老鬼了吗?”凌珑见李玄问的可爱,不由一笑道:“索命之鬼,最是无情,岂会自己幡然醒悟。我之所以能打败他们,只因红衣孟婆婆出手相帮了我。”
李玄惊异道:“原来真有红衣孟婆婆其人啊!我还以为之前只是个梦呢!对啦,既然世间真的有锁命之黑白无常,百年老鬼怎能驱使得了他们呢?”凌珑微笑道:“那是因为百年老鬼使了卑鄙龌龊的手段。”李玄不解,问道:“什么卑鄙龌龊手段?”
凌珑道:“他以大量金箔元宝贿赂黑白无常,更极力许诺用神法为黑白无常加官进爵。”
说到此处,顿了顿微笑道:“若非如此,怎么会有你梦中去了冥界,而且被锁拿之事。”
李玄点点头道:“冥界鬼神本领确是高出我们世间之人,我能逃出来,也幸亏孟婆婆出手相助,再加上你遣使红马来得及时,若非如此,我即使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