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敌看着风行雨,见他目赤发乱,握住横笛的手不住抖动,叹道:“爱所不得,必生怨恨。你与她之间的纠葛,又与燕某人何干?”风行雨牙关紧咬,大声道:“怎的不相干?若不是你们几个臭男人一直纠缠着她,她怎会对我不理不睬,又怎会不与我双宿双飞?我恨你们,恨你们夺我所爱,伤我半生!我恨你们莫帮的人。”
到了此时,燕无敌已经有些明白,看来南宫真师闻听自己重出了江湖,不但派人悄悄跟踪,而且还设下连环毒计,要将其置于死地,这其中或许除了恼恨燕无敌与侯公子之间有约外,其间必有风行雨言语挑唆之功。由爱生恨,本是世间男女常有之事,却不曾想几十年来,一个精通药理,妙手无上的医国圣手,竟将一厢爱意化作深深地怨恨,每日每夜,纠缠于心,痛苦之余,竟然还将这种怨恨迁怒他人。
燕无敌念及这些,知道风行雨几十年怨恨沉积在心,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便道:“风老儿,你既迁怒于我,要杀要剐,燕某人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随我到此的这些人,甚是无辜,你若还有半分江湖侠义心肠,柔情怜悯之心,且放了他们。”
风行雨眼光如钢钉般盯着燕无敌,摇了摇头道:“江湖侠义?柔情怜悯?似你向来倨傲独霸,又对谁有过侠义之心!当年你为了宝源秘笈心法,不惜抛下苦等你的独孤红云,可曾想过柔情二字?哼,独孤父子之所以对莫帮痛下杀手,有皇命难违之实,怕是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他越说越生气,到后来指着燕无敌大声道:“燕老儿,你要我侠义柔情?你配么......哈哈......今夜这些庸人已知晓我心事,就必须死!”语声甫毕,手中横笛一挥,不偏不倚,正击在他身旁两名天龙教众的身上。两名教众动弹不得,被他一击而中,惨呼一声,脑浆迸射而出。
燕无敌被风行雨抢白喝骂,恼怒不已,正欲反讥,见风行雨手起笛落,毫不留情的杀死两名天龙教众,焦躁之下,一股迟滞沉闷的气息,无处宣泄,忽地坠入空空的丹田中,丹田一阵激荡,如雨后山洪泄入的枯谷,摇天憾地,剧烈搅动起来。
风行雨不理会燕无敌异样的神色,单手一抹横笛上的血迹,对着钟楚诸人狞笑数声,道:“老夫前些日子本已找到了一些制作活死人的好材料,可惜被个混小子搅合了。现下,你们虽也是些好材料,可以制作优等的活死人,但我却不得不杀了你们。可惜,可惜......待会儿你们见了阎王爷,就请告诉他,风某人这可是替圣主除害啊!”一语甫毕,长袖一挥,手中横笛疾向燕无敌眉间印堂穴上dian去。
李玄先前与燕无敌交手,对其霸气的武功手段已然领教,心下隐隐觉得此人尽管癫狂无方,行事乖张无序,但却并非大奸大邪之人。而今见他生死无畏,谈笑自若,不由肃然起敬。本来他见绿衣女子不是阿莹,便打算悄然离开,避开你争霸我称王的江湖浑水。岂知,要离去时,又听风行雨竟然还与龙红叶有缘分纠葛,不禁起了好奇之心。直到风行雨声称钟楚诸人是制作活死人的好材料,心下一凛,不由想起那天被风行雨押解的朱山河诸人,及后来被唐冰、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击倒在地,服毒自尽的十几个不男不女之人。活死人?这可真是邪恶的行径法门!
他心下道:“风行雨当真邪恶,竟然将活人视作材料,单就这等世人不齿之行径,可见其先前口口声声说南宫大谷主所思所行皆为万世后人等话,尽是绝世谎言。”正想着,见风行雨手握横笛要对燕无敌下死手,想也没想,高喝着从巨石后飞出。
风行雨还未将横笛展开,突听身后有人巨喝,心惊之余,回头相看,见出来个年轻人。
要知李玄躲在巨石后,使了龟息之法,屏住呼吸,确是极难察觉,加之燕无敌与风行雨二人,一个中了毒息,内力几乎丧尽,一个得意之余,忘我忘形,岂能发现身后不远的怪石藏有他人!李玄大喝一声,闪身跃出,他本来打算只阻止风行雨dian杀燕无敌,救下钟楚诸人,并不想与药王谷的人结怨太深。因此,只右手挥动,力透臂腕,一道乌光闪动,神舞兵刃脱手而出,只听‘嗤’的一声,快如流星飞逝的兵刃并非射向风行雨面门。风行雨闻得喝声,心神一震,不及细想对方来人多少,已听破空之声直奔自己身侧而来,仓促之下,岂敢挥手迎接!百忙中两臂一振,凌空跃开丈余。燕无敌诸人见一道快若流星似地乌光穿过风行雨身前,逼得他后退跃开,正自讶异,见乌光余势不减,‘夺’的一声脆响,射入巨瀑后的岩石,深及半尺。
风行雨跃开的瞬间,李玄已经展动身形,只一个起落,便轻轻巧巧的跃到燕无敌身畔。
燕无敌抬眼一看,见来人竟是李玄,饶他纵横江湖大半生,看惯杀伐,无惧生死,但适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是惊得一身冷汗。此时见了李玄,心下自是激荡不已,大喜道:“原来是小兄弟你啊!你竟然未去枣岭,来到这里,绝对及时的很啊。”
李玄对燕无敌diandian头,算是答应了,眼睛却仍盯着风行雨。
那日李玄与风行雨在杂林中剧斗,因他以黑布蒙面,不曾见过其面容。这时看去,见他身形消瘦,淡黄的面色上两道白眉直入云鬓,眼眸漆黑,稳凝中带着阴狠之色。
燕无敌见李玄紧紧盯着风行雨,以为他心下忌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