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叶歧路其实大概猜测出了他们这群人此行的目的了,但他还是稍稍装了一下傻,“去哪儿?”
老何耸了一下肩,“如果你喜欢,可以叫它为追悼会——”
**********
半空中盘旋的白雪洋洋洒洒,落在皮肤上有一些冰凉,转瞬间却又化掉了。
就像有些人的生命——
一闪而过的火花。
那是一次开天辟地的追悼会。
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他们有的长发飞扬,有的满头发蜡,甚至还有剃了秃头的……只是无一例外,每一张年轻倔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伤。
叶歧路跟在老何的身后有些震惊——原来北京已经有这么多的摇滚青年,再也不是摇滚乐队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年代了。
叶歧路旁边有几个男生,年纪估计与他差不多,他听到他们的轻声交谈。
只需两个字,叶歧路就能听出来他们不是北京人。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男生来自西安,是特意为了送x乐队赶来北京的。
第一次,中国的摇滚乐力量得到了集中。
却是为了追悼逝去的三条生命。
现场没有一朵纸花、一张纸钱、一个纸扎,也没有写着大字的黑白挽联,更没有肝肠寸断的哀乐。
有的只是冬日里绽放的最艳丽的鲜花,逝者们生前最爱的吉他贝斯鼓槌,和一群朝气蓬勃的人们。
以及环绕在所有人耳边的,x乐队最经典的歌曲《r s》。
到达最终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叶歧路出乎意料地眨眨眼。
一幅火红色的大布帘用木架竖在那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大大小小的签名。
据说这是x乐队唯一的幸存者,吉他手邱嘉蓝为队友们准备的最后的礼物。
——所有人请与我一起见证,他们曾经来过。
叶歧路走到那幅布帘前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的字迹他实在太熟悉了,说不定一切会在这幅代表悼念的布帘上,公布答案。
叶歧路仔细寻找着——
这个不是……
那个不是……
不是……
全都不是!
“叶歧路?”一个声音从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
叶歧路听到叫声,将注意力从这些名字上移除,他回过身,就看到了同样一身黑的顾小白和易云舒。
“呵。还真是你啊。”顾小白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碟片,“你丫是怎么混进来的?”
“请注意一下您的措辞。”叶歧路看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我是大大方方的来。”
顾小白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正追悼,想来就来咯~”
叶歧路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小白。
顾小白旁边的易云舒静静地、一错不错地注视叶歧路。
等到叶歧路将视线从顾小白的脸上挪到了易云舒的——
易云舒扫了下那幅红布,只一眼,他就又看向叶歧路——微微皱起眉头的同时,唇角带着丝丝的笑容,二者不那么巧妙的化合反应成了一个略显奇怪的表情。
顾小白偷偷夹了叶歧路一眼,对身旁的易云舒说:“我们进去吧。”
“算了。”易云舒平铺直叙,“你把东西转交给嘉蓝,今儿他大概不是很想见到我吧,没必要平白无故的添堵。”
顾小白想了想,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手中的碟,“行,就这样儿。”
说完,顾小白自顾自离开了这里,往大厅里去了。
叶歧路对易云舒点了下头,准备去找老何他们。
与易云舒擦身而过的时候,叶歧路没想到对方会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叶歧路看了一眼自己的臂弯处,用眼角略略朝上斜了下,冷漠地问:“干什么?”
易云舒挑了下眉尾,脸上又挂上他那个标准的高傲神态,“我们去吃个饭吧。”
叶歧路的眉心再次皱起。
这是邀请别人时应该有的姿态吗?——叶歧路不仅脑子中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了。
易云舒耸了耸肩,显然没放在心上,“我只是想换个场子。”
老实说,某种意义上,易云舒的想法和叶歧路不谋而合。
他去找老何就是为了告别的。
如此,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餐馆。
叶歧路早晨就没吃饭,肚子早空空如也了。
饭菜一端上桌,他也没跟易云舒客气,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易云舒与叶歧路对桌而坐,全程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只有酒杯被频频的拿起落下。
叶歧路快速地吃完一碗白米饭,桌子上也已经堆了六七个空酒瓶了。
易云舒一只手搭在桌边,指尖上燃着香烟,另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提起酒杯,再闭着眼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