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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涛啊,她……”常莉话音一顿,似乎犹豫着什么。
我心中突地一跳,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忙问:
“罗萍出了什么事吗?快告诉我!”
“不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宝宝生病了,早上罗萍找我帮忙,说她打不通你电话。我帮她把孩子送到医院之后和常扬联系过,他告诉我,你在广西也病倒了,所以家里的事就先不要告诉你,免得你担心。”常莉终究是个直肠子的人,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病?罗萍没什么事吧?她怎么不接电话?”
“宝宝是感冒,在发烧,刚刚护士说要给孩子打吊针,罗萍忙着照看……所以我帮接了电话,你别担心。”
正说着,突然在电话里听到一阵忙乱的声音,常莉也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大急。
“罗萍晕倒……”
常莉匆忙挂了,把无计可施的我撂在电话这边,不顾医生们再三让我回病房的劝告,我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简直心乱如麻。
再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
我皱眉,在医生把我轰出去之前,拨了常扬电话:
“罗萍和孩子都病了,我可能要先赶回去。”
“啊……你知道了?不是宝宝感冒吗?”常扬有点尴尬,“是我让老姐先别说的,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多休息别劳神。”
“没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刚才和常莉通了电话,那边情况不太好。替我向覃刚打个招呼吧,抱歉,这里的事,回上海之后我们再商量,或者你就自己做主。”我想了想,“我相信你能行的。”
从百色转车到南宁再转飞机,尽管我不顾一切地赶路,回到上海也在一天之后了。
路上我又想办法再和常莉联系,才知道宝宝感冒好些天了,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孩子有由支气管炎发展成肺炎的危险,得打吊针。婴儿需要从头上扎针,一般都会哭闹不已,所以母亲得帮忙在旁抚慰孩子情绪,可是妻大概是几天来为宝宝的病精力透支已经很严重,再眼看孩子那样受苦,一下子撑不住就倒下了。
等我赶到医院,宝宝已经在急救室里,医生说烧刚退下来,还需要观察。
好说歹说允许我去看一眼,只见宝宝无助的小小身体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圆圆的脸蛋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烧得昏睡不醒。她头上长长地连着输液管,身体上还接出若干根氧气管、导尿管等,触目惊心。
紧紧地握着拳,我心脏几乎被揉碎了似的疼。
连我都无法忍受,难怪一向柔弱的妻子。
出了急救室,常莉扶着妻正在外面等,妻扑在我怀里,失神地喃喃:
“涛……涛……宝宝……宝宝要有什么事……怎么办……”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怕不怕……宝宝没事,我回来了,有我在呢。”
我知道妻经不起折腾,这次幸而有常莉在,否则一大一小都倒在医院里,我又没法立刻赶回,还真是一筹莫展。
“我拿了一些换洗衣物来,医生说,如果宝宝烧退了,可能会转到普通病房,我们要做好陪护的准备。”常莉眼睛里有明显的血丝,显然这两天也很辛苦。
“常莉……真谢谢你了。”我发自内心地对常莉说。
“没关系,还把我当外人吗?再说,我也是这样把小孩带大的,孩子生病,确实很折磨人。”常莉笑了笑。
妻子抱我的手一紧,我低下头柔声问:
“怎么了?”
“我……真没用……”妻咬紧了嘴唇。
“宝宝已经退烧了,你别责怪自己。”我安慰着妻子,同时也对常莉抱以微微一笑——唉,常家姐弟的这份人情,我算是结结实实欠下了。
常扬在两天后回到上海,当他风尘仆仆出现在医院时,我正和护士干架。
宝宝烧退之后,仍需挂水几天,但宝宝每次总哭得声嘶力竭,手脚乱蹬。而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也不许妻在旁帮忙,只好自己上阵,一边轻按着小手小脚,一边柔声嘬哄,也是身心俱疲。
这天扎针的大概是个新护士,一连几次都没扎准,看宝宝脑门上的累累针眼,我渐渐无名火起: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