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又望了车上的顾老板一眼,低声道,“顾老板,罗家村已经陷入垂死风水局当中,顾老爷子的骸骨不能葬在这。就连我们进去都很危险。”
我心头一沉,九爷爷还在罗家村,那些村民也还在罗家村,难道......
我罗三真的只能夹着尾巴逃跑,什么都不管吗?
还有,那些做风水局害我罗家村的人,究竟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老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一反之前的谦卑态度,有些怒火地道,“胖子,我花了那么多钱给你,找你帮我办事,你怎么临时变卦了呢?”
胖子又道,“顾老板,您先别着急,虽然罗家村不能安葬老爷子的尸骨,但是,我知道有一地,可以取而代之。”
说完,胖子指了指我,笑道,“罗三,还不快带我们去你们罗家村的坟地?”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去坟地。
谁不怕死?
胖子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
“喂喂喂……”
陈闷骚见这胖子能够直呼我名,脸上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冲我道,“罗三,你真认识这胖子?他娘的还不过来给老子抱大腿!?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吗?”
我瞪了一眼陈闷骚,摇头,“谁说我认识这胖子了?”
“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去县城,如果你们生活有难处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们一份工作和住处”胖子冲我笑道。
我挑了挑眉,有些心动,毕竟我和陈闷骚、张小燕此刻真的已经无依无靠了。
然而,这个神秘的胖子究竟值得信任吗?
他和我罗家村今日发生的一切,真的没有关系?
还有,他为什么认识我?可我却不认识他?
“罗三,叫你朋友一起上车。”
胖子望了最后望了我一眼,右手托着罗盘,大步走向吉普车的驾驶座,‘啪’地打开车门。
陈闷骚一听有顺风车可以坐,连忙像是一只狗似的,哈赤哈赤地往车上跑,一边跑,他还激动地冲我挥手,“罗三,你快上来!”
“别吵。”我一脑子的疑惑,头疼的要命。
“等等我~~”张小燕连忙拽着我的胳膊往车上跑,我知道她肯定很害怕,也只想快点坐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我却不相信胖子。
可是下一秒,我却突然听见——
“啊,有鬼啊!”陈闷骚和张小燕齐齐一声大叫。
我心头一惊,突然想起顾老板和胖子之前提及过——
他们是来送死人安葬的,难不成,车上的死人诈尸了?
我登时浑身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朝陈闷骚和张小燕冲过去。
却见车上的顾老板极其嫌弃地看着我们,破口大骂,“鬼什么鬼?这是纸人,纸人!”
靠,纸人?
大半夜看到纸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我听九爷爷说,上坟的时候,给死者焚烧纸人,是为了让死者在地下,能有人陪伴。
几年前,我们罗家村曾经闹过一次挺大的鬼案。
说是有一户农家,一家五口全都给大火烧死了。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起火原因,是这户农家煮饭烧柴的时候不注意,点燃了干柴和稻草,才会把全家的房子都烧了。
可我九爷爷却掐指一算,说这户农家找风水师沟通阴媒,硬拉着别人家的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大活人——
去给他们家某个年轻一辈的鬼魂,搭配阴婚!
一个大妹子,要嫁给鬼魂?
这简直是不为人道。
于是这大妹子,自己找了一个村外的风水师,专门给那户农家布了一个风水局,用犯煞的风水学,间接害死了那农户全家。
九爷爷后来得知这事之后,知道被烧死的那一家农户啊,死不瞑目,怨气极大。
为了让那些冤魂早日往生,九爷爷自己费了整整三晚的功夫,给那户农家全家扎了二十一个陪葬的纸人。
并且默念了整整三晚上的《僧伽吒经》。
尽一切恶得须陀洹(洹念huan)。
然后布施远离诸苦。
受苦众生令得解脱。
怖畏众生令得远离。
希望度一切苦厄,消除冤亲债主的业障,祝他们家的阴魂,早日投胎做人。
不会堕入畜生道、饿鬼道。
我倒吸一口凉气,凑近一看,吉普车后座方向,真的放着两个白色的纸人。
此刻,它们正在冲我诡笑呢!
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这纸人是厉鬼。
“吓哭我了!”张小燕回头望了一眼我道。
我见张小燕早已吓得一额头都是汗,于是叫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而我则直接一屁股坐在汽车后座吧,反正身上有宝葫芦符咒,真遇到事儿,我就piupiupiu地秒.射!
然而,陈闷骚却吓得突然一屁股摔在地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罗三,车上真的有鬼,不是纸人,不是纸人!”
我赶紧跳下车,将还坐在地上的陈闷骚拉起来,“大晚上的,不要说那个字,危险。”
说完,我仔仔细细地往后车座望了过去——
除了正在冷笑的顾老板,便是后座上两个笑得诡异的纸人。
纸人的身上穿着清朝人的黑色官服,脑门后悬着两根长辫子。
它们的笑很诡异,就好像在等着,我亲自把我的心脏掏出来送给它们。
我不禁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冲陈闷骚道,“你别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