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倒在地上,来回的打着滚,脑袋慢慢的出现了越来越大的翁鸣声,浑身的血管像是要爆开似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来。他的手指扣在地板上,但是由于找不到借力的地方,使他更加难受。
周扬紧咬着牙,嘴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的有些狰狞,他爬到桌子下面,抱着桌子腿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尽了浑身力气,猛力一扯,桌子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的剧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周扬忽然明白了尹赫希给自己那把刀的意义。他艰难地转过身拿起了那把小巧的刀,举起手猛地对着自己的左手扎了下去...
鲜血顺着地板流了出来,周扬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看着嵌在自己左手上的刀,感受着刀口上的疼痛,竟然好似松了口气。
第二天,周扬来到医院里,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凑够做手术的钱,幸好,也知道了该怎么凑。
沉静的病房里,周扬看着自己草草包扎的左手,绷带上渗出的鲜血,映在了他的双眼中,反射出了一片血红之色。
夜,终于到了。
对于周扬来说,这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趁着夜色,走在曾经熟悉无比的大街上,一阵风袭来,周扬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把刀,继续向前走着。
这是一栋废弃的二层工厂,里面昏暗的灯光和偶尔攒动的人影让路过的行人毛骨悚然,再加上这里比较偏僻,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
周扬抬眼望了望这让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建筑,眼神里越发的压抑不住复杂的情绪。
曾经的自己在这里迷失,更加亲眼目睹过别人的迷失,只是,当时的自己无感,现在的自己却唯有自嘲和悔恨。
周扬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摇晃的灯光下不停晃荡的人影,猜想着他们今天应该是收获不小——今天是月初,南街的保护费大概是该这个时候收上来的。虽然他之前也不参与这些事情,实际上也没资格参与,但是具体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破旧的铁门吱呀一声响起,让原本就有些喧闹的一楼大厅安静了不少,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周扬身上。
“我来找老大,还钱。”感受着那几道目光,周扬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盯着其中毫不起眼儿的一个人,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人看着周扬,心中有些恼意,因为今日周扬好像不像平时那样瑟缩,平淡的语气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他现在肯定不能发作,给身边的两个小混混使了眼色,示意他们把周扬带到楼上去。
楼上的空间并不像一楼那样大,不过相对于楼上的三个人来说,还是大的有些奢侈。这三人就是周扬口中的老大——陈一鸣,还有他的两个心腹。他们平时是不会和这些混子混在一起的,只是每个月收账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出现。
周扬如愿以偿的来到了二楼的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却被两个混混伸手拦了下来。听着从面前房间里传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欢愉之声,周扬并没有说话,只是退到了一边老实的等着。
他等了不长不短的时间,直到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淹没于嘈杂之后,房间里这才走出了一个一脸艳俗浓妆的女人看都没看周扬一眼就昂着高傲的头转身走了。
周扬依旧木讷的站着,面无表情,此刻他面对着曾经老大,心里稍稍感到一丝庆幸,只是因为,那两个人不在。
偌大却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听说你来还钱?”陈一鸣年轻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像是随意的问道。
“是来还钱,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再借一点。”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陈一鸣送往嘴里的烟停顿了一下,眼里已经有了些不善的味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同样平静的一句话,让站在陈一鸣旁边的两个混混已经感到了“老大”隐藏的怒气,刚要上前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被陈一鸣摆手制止。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周扬身边,锐利的眼神让其身后的两个混混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你不敢借?”周扬冷笑了一声,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一鸣定定的站在周扬身边,因为比周扬高了半个头出来,低头俯视着这张竟然敢与自己对视的脸,忽然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道:“我敢借,你敢拿么?”
“敢借自然敢拿!”周扬依然直挺挺的里在哪儿,腰杆不曾弯了一丝一毫,干净澄澈的眸子中更不曾有丝毫的害怕。
陈一鸣已经猜到了周扬今天的来意,钱没有还完,又想借,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罕见,不过,能借钱出来的,也必定是在道上有身份的人,而且,即使再有身份,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周扬这种小虾米自然不够格儿,但是看着这小子不知道那里来的底气,陈一鸣决定教训他一番,也让他知道知道,这道儿上不是那么好混的!
“奎子,把咱们今天收到的钱全都拿过来。”
“是。”那个被陈一鸣喊做奎子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常年在道上混的人,见这种场面简直就跟大白菜一样。
奎子拿过来一只箱子,放在茶几上,由于还没有整理,钱又装的比较满,箱子一开,新旧不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