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滚滚,一道急速炫光,像流星般划过,搅动黑色的夜空刮起一道旋风,旋风消失的瞬间露出一个形如枯木的人影。
黑色衣衫包裹着单瘦的躯体,灰黑色长发犹如冬日里极度缺水的干枯枝条,脸皮褶皱,犹如被火烧死的树干,或者被水衾湿的纸贴在脸上,让人看着极度不舒服,有着chù_nǚ座整齐洁癖的人,估计会抓狂的上去踩上两脚把它踩平。
唐雪握剑的双手有几分无力,眼看就要血刃仇人,却被阻挡,如今想要复仇,在枯木老人的眼下复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今触怒枯木老人,身死在顷刻之间,自己死则以,然而刺杀父亲之仇纵使身死也要在死前杀了他。面对枯木老人冰冷的目光,唐雪生出一丝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等待着将要面对死亡的恐惧。在恐惧的同时有着一份不舍,眼中噙着泪水,不自觉的看向问天,温柔如水。
不知何时竟然生出对问天诸多的不舍和眷恋,是山洞间互相讲述十几年的经历,还是看着一人一狐在雪地里提着山果奔跑,或是一起夜探李府帮她找出谋害父亲的真凶然后不计生死保护着她,也许是今晚替自己扛了无数刀的时候。这份情意有心而生,死前的那份不舍更加浓烈,想到自己死后他会不会娶别的姑娘为妻,竟然生出一份醋意,更加不舍此刻就此死去,让别的姑娘占了便宜。看向问天的眼神也由温柔变的愤怒,不自觉的瞪了一眼,仿佛问天就是个负心汉,那个在她死后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抱着别的女人的负心汉。
问天初始面对唐雪温柔如水的目光,有些羞涩,不知不觉稍稍低了头,仿佛沐浴在可以融化冰雪的阳光中,露出灿烂的笑容。下一刻如处在三万英尺冰层下的窟窖,寒冷彻骨,如毒针敷身。难道是自己笑的太失态惹怒了唐雪,让他心生不满,问天内心苦思冥想道。他哪里知道他之所以惹唐雪生气,只是唐雪心里以为他是抱着别的女人的负心汉。
一声不知距离方位的呐喊,让府内诸多修士心惊胆颤,不是一宗长老,修为也差不多少,如果对上这样的人物,府内诸多修士恐怕都已失去抵抗的心思,坐以待毙了。
唐雪被远处传来的一声住手震慑,心神受到侵扰,手中长剑的前进速度不自觉的慢了很多,本来正中李向前后心的长剑偏移,加上李向前面临死亡的疯狂逃窜,长剑竟偏移了三尺多,可还是插中了李向前的小腿,腿骨应声而断,耳边响起李向前凄厉的惨叫声。
枯木老人的面庞并未有太多的变化,也许只是众人在已经看不出不知再往何处褶皱的脸庞那些相对来说十分微小的变化,可是仍然可以从枯木老人盯着唐雪的冰冷目光中看出老人有些动怒。
相对李向前的腿被砍断,枯木老人更生气的是,竟然有人敢当众忤逆他说的话。几十年来,哪怕自己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让四方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如今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女孩竟然无视自己,让老人内心杀意渐起,同时又有几分欣赏,难道自己几十年未出,如今年轻一辈都有如此心魄,纵然身死也不为之所迫。加上老人在喝止唐雪时用了不俗的内力用扰心的意志喝出,以老人的功力,威力自然不俗,距离虽远,亦足以喝止唐雪,对于唐雪刺中李向前反而多了几分欣赏,然而这几分欣赏却抵挡不了内心下的杀意。
枯木老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本就令人呕吐的面孔越发狰狞,唐雪对他的不加掩饰的忽视,让他心中生出一分不满,一直被家族和身边人奉若神灵百般谄媚讨好与他,虽然多有不喜确并不是生厌,没想到十几年未出江湖,世人竟然如此无视与他,心中怒气更胜一分,右手不着痕迹的向前挥出,一股带着庞大灵力的掌风犹如恶狗向唐雪扑去。
风如悲鸣,不快不慢的向前吹去,却让人躲不可躲,避无可避,一往无前。
风如剑,剑如风。一个灰色的背影被抛出了唐府之外。
唐雪目中噙泪,疯狂的奔了出去。
乱石中一个稚嫩的手掌扒了出来,溅起的风沙被风吹出一层灰色天幕。少年咳了一口鲜血,扯着嘴角笑,就像在说我说过你不会死。
唐雪双手在砖瓦废土中扒开,雪嫩的双手粘上灰色的沙粒,被坚硬的石头划出一道道血粼粼的伤口,抱起满是灰尘的人影,用力的抱在怀中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被抱满怀的问天脸色涨的通红。
“找死”
枯木老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右手拇指中指向下紧紧想贴,周围灵力如河流入海般疯狂凝聚,右手腕一翻,向问天唐雪呼啸而去。
“前辈高人,两位小娃不知轻重,惹怒了前辈,还望前辈手下留情”黄睿高声说道,双脚疾步踏出,每踏出一步便挥出一掌,双手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双手犹如未动一般,最后双手向天用力推出。
两股灵力相遇,黄睿死死撑住,渐渐不支,双脚滑行一丈有余,方才止住。
江湖前辈多不屑于与后辈交手,黄睿接掌前高呼前辈高人,就是希望枯木老人手下留情,救下问天和唐雪。
黄睿自信可以接下一掌,顶多受些轻伤,没想到老人如此不顾颜面,下手如此之重,匆忙接下一掌,险些身受重伤,幸亏当时并未情敌,看似伤的几重,岂时只是一些皮外伤,并不碍事。
枯木老人众目睽睽之下,三番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