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看着我。但他一声不吭,我讨厌他的这种缄默。那意味着:我放弃了。意味着:你就是个超级熊孩子,我现在没那个精力跟你耗。意味着:行吧,你爱怎么做怎么着吧。
虽然表现成这样,但我真的不想“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闭上眼睛,迫使自己进入并不甜美的梦乡。
* * *
在亚蒙身体里醒来,并没有令我觉得特惊奇。这整个事态简直像是由亚蒙精心策划安排出来的。他在我心目中向来跟个上帝差不多:全知全能,还有一只实打实地为我操持人生大事的手——不是打我屁股就是指向最近的墙角让我过去。
我好想知道现在在我身体里的,是不是亚蒙的意识。如果不是,那还会是谁?我的意识总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吧?我实验性地戳了戳睡梦中的杰克壳子,没有反应。
我拉下被子,看向两腿之间,小小地欣赏了一下这根目前属于我的长达九英寸③、没割过包皮的大ròu_bàng。身体互换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注③:约合22.5厘米。
我起身上厕所,对镜子摆了一个健美姿势以展现肌肉,还不忘小声赞美自己几句。
我咧嘴,显出一嘴整齐的白牙;用手指拢过黑发,看着一撮一撮厚厚的头发翻回额前;我握着大jī_jī在马桶前pēn_shè出一股赛马式的威武尿流。
这样的生活我非常能适应。
我回卧室时,我的身体还是没醒。我透过亚蒙的眼珠注视自己,愉快地发现我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干瘪。对的,我是很瘦,但还是有点小肌肉的,不是一块平平的冲浪板。我胸口平滑,盆骨窄,屁股可是圆润得很。我的yīn_jīng比亚蒙的短两三英寸,有点弧度,但不碍事,能用。
我这张脸,如果不看口水的话,还是挺不错的。鼻子挺,睫毛长,皮肤光滑,唇珠明显。我闭着眼,不过我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睁大眼睛装无辜以及垂下眼帘装悔过的动作,知道那是一对很诱人的蓝绿色,还会适时熠熠生辉。亚蒙在过去的这两年里对它们的魅力选择性免疫。但对其他人来说,这双眼睛仍然魔力十足。
“喂,”我碰了碰这具身体——我打算在心里拿“杰克”来称呼它——的肩膀,听见对方轻声打了个鼾。“醒醒,”我摇了摇他,“呃杰克?”我猜想,直接叫出亚蒙的名字,以确认他的意识确实在我的身体里比较好;但我对亚蒙·蒙特雷的角色入戏太深了。“杰克!”我又说了一遍,声音很严厉。
他哼唧两声,动了起来,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
“你八点有课。”我告诉他。
他拿枕头捂住脑袋。
“我认真的。美国文学课。你必须得去,今天有考试呢。”
“好吧。”他在枕头下面咕哝。真开了眼了。如果这壳子里装的果真是亚蒙,那他表现得实在很像我。
我徘徊了几分钟,决定不再操心。我一般七点半起床,随便就近揪起几件衣服套上,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校园。我只能祈祷在我壳子里的亚蒙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我穿上亚蒙的晨袍,下楼弄咖啡去了。亚蒙每天早上都这样。不过我很少在这个点清醒,没什么机会分一杯羹。披着亚蒙的皮做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活动,突然一下就比我用原身做要有趣百倍。我举着咖啡罐、奶壶、以及微波炉——图个好玩——都是这么轻而易举。我力气比原来大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
我吃掉了做好的吐司、鸡蛋、燕麦,以及一碗水果。想让这个身体吃饱简直得吃下一吨东西。我平时要么直接跳过早饭不吃,要么捏个苹果路上吃。在这具身体里二者没一个可行的。
艾伦·金士喵进了厨房,在我椅子腿上蹭来蹭去。我给了它一点鸡蛋。“不要告诉亚蒙。”
我又想了一下。
“不对,我就是亚蒙。我恩准你享用鸡蛋。”我又给猫添了点鸡蛋,还外加一片吐司皮。
我用亚蒙的——暂时是我的——手机看了看新闻。平时我也不会看新闻的,但这样让我感觉自己格外地像亚蒙。暴动,破坏,政治纠纷。
此刻这些词听上去竟然很像是我的家庭生活。
七点二十了。还有四十分钟就到我去a上班的时候了。我返回楼上去穿衣服。
我选了一件我认为很适合亚蒙的、很能显出臀部的黑裤子,一件深绿色的衬衣和黑银相间的领带。问题是,妈个鸡的,我不会打领带啊。
我对着床上酣睡的杰克皱了皱眉头。
“嘿!”我说,“帮个忙吧。”
没反应。我到床边捅捅他。他嘟囔几句,蜷成一团。“你不能这样。”我对自己此时命令性的口吻惊叹不已。
“走开,”他很不耐烦,“我特么准备好了就起床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把他拽下床对着屁股胖揍一顿。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亚蒙经常对我用这种手段。然而,如果亚蒙在这里面的话,我不想让他因见到我发脾气而得意。我有不祥的预感,但姑且按捺下来了:“你上课别迟到了。”
我给领带打了我唯一会打的结:双结。我披了件外套,拿上亚蒙的钥匙和钱包,出门了。
坐在“白闪电”的驾驶座上,我激动得嗷一声叫了出来。“白闪电”是亚蒙的小跑车,基于我在过去六个月被开了两张超速罚单,亚蒙已经不许我碰它的方向盘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