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的叶茎微微眨动,“你看这两边有什么不同?”
男子左右研究,最后不确定地回道:“一边是完整的,一边则只有了框架。”
苏瑾妍将叶子放下,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眼力,萧寒似是这左半边,而你则是右半边。
“什么意思
苏瑾妍摸着那半片叶子解释道:“他简单,你太难捉摸。”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便危险?”他极聪慧地听出话中隐含的深意。
她将他比作框架,是说自己没有对她坦诚相见吗?是因为不了解所以不信任,是因为觉得太飘渺,所以拒绝亲近?
“我害怕不确定。”
苏瑾妍说完,将叶子掷于石面,“我对你一无所知,而我的一切你却了如指掌。我担心,有一日,我就那样被人束缚了去。”她盈盈而笑,见他欲要开口,又制止道:“你不需要将你的事告知我,这般相处,我还能图份自在。”
其实她该谢他的,他点破了自己的内心,让她直接面对那个一直不敢相视的角落。她是不能再欺瞒自己了,做不到将俞恒真正放下,她这辈子总也受他左右。
与萧寒相处,苏瑾妍感觉很踏实。因为她知晓,自己不会沉迷。
而他,同样心有所属,便是相交,也只止于友情。萧寒的生活相对简单,自己一目了然,少年般的心性率真而冲动,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这样的两个人,性格相似,但不能太近。
所以苏瑾妍放纵自己和他成为朋友,不在乎异性,亦不讲究门第。她只有站在所爱之人面前,才会自卑。若只是家族身份,这些她却也不在意的。
但对于不确定的,她难以自控。
“自在?”男子喃喃出声,跟着似有不甘地说道:“我如何就让你不自在了?”
“没有,现在的你,没有。”
苏瑾妍回答的很快,跟着停顿又道:“可是,你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是对自己无害,但倘若再深入接触,那便说不准了。不得不说,烟花彩灯下,初见时也为他的气质所震撼,而他用银两换珍珠的举止,是苏瑾妍到现在都想不通的。
事后,他又让人跟踪调查自己。
越是费解的事便越是萦绕于心,极容易勾起人的琢磨。上一回,他说对自己好奇,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是,理智告诉她,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招惹是得起的。
“可我感觉,你在我跟前,和在旁人跟前也是不一样的。就是萧寒面前,也是不同的。”男子扬着嘴角,一脸自信。
是,她也会调侃、无所顾忌地接过他于理不合的话语;而面对他的问题,便是面上不答,心中却早已思绪万念。
“好似还真是的。”她的语气,佯装轻松。
他笑容更深,“瞧,你在我跟前,总是无法掩藏一分。”
“对啊,这多可怕?”说的是这种话,苏瑾妍的脸上却全然无所谓。站起身,目光下移,落在那些绿色碎片上,她复拿起那片被雕过的香枫叶,横在二人中间,指尖转动道:“看,经脉分明,这样的一颗心得被分成多少块,装多少事?”
说完,松手,任由它落在地上。她提步踏上旁边的鹅软石铺道,轻轻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很高兴你来找我,让我知晓我最真实一面时,也还有人注意。”
不知不觉中,他早就跟着她站起,目光紧跟着她转移。望着她渐行渐远,他突然不顾场合地冲那背影大声道:“苏瑾妍,你不敢动情!”
那消瘦的身影只微微一顿,便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是,她不敢动情,无论是谁!
男子弯身拾起那抹叶片,盯着代表自己的那一半,又将目光投在了桌面上的那堆碎绿,支零片碎吗?目光微紧,左手往前,将那支珍珠银簪拿起,目光很是柔和。
他坐在她的凳上,似乎还带着她的余温,连自己都有些迷茫看不清了。他原先没有那种想法的,他原本也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明明是春日,正是枝繁叶茂的时期,可代表生机的绿叶却一片片飘下,就落在他的发上、衣上,由他眼前飘下,落在他的手边。
半晌,他自言自语:“她看人更是真切。”目光黯淡,回想从前的经历,较之这些零碎又好之多少?
“表哥。”
他敛去情绪,转身望向出现在香枫树后的萧寒。露出抹温和的笑容,浅浅的,并不达眼角,“你来啦,坐。”手中极其自然地将银簪收于袖中。
萧寒自是察觉到了这个动作,点了点头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