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恒手牵马绳。透过缝隙目光落在里间的华衣少妇身上。虽看不清她的容颜和表情,却就是一瞬不瞬,毫不收敛。
萧寒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在大道上挡路,恁地嚣张!
而苏瑾妍,即便故作镇定,心里却是乱的。早在听到萧寒说出那声“东平侯爷”之际。就难再震惊。
他来这儿做什么?
按着前世对俞恒的了解,自然知晓他定不会是轻易松手之人。或许,谁都一样,越是难得到的才越是执着。联想到丘城雨日里那次相遇的场景,她原还真以为他会有动作。
却不想,这次亲事,出乎意料的顺利。
苏瑾妍早前都卸了那种念想,告诉自己。俞恒毕竟已成了东平侯爷。不再是当初和苏瑾妤联手,偷运了自己去客栈下手的少年,现在的他成熟稳重,必然不可能做出任何有损俞府和他声明的事。
她以为,嫁给了萧寒,和俞恒便再不会有交集。
现在……怎么会出现?怎么就出现了呢?
妻子垂首。显然是有所逃避,萧寒看在眼中,总也忍不住心中思绪: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和牵扯?念奇q想才起,复又硬生生地压下,阿妍不喜欢猜忌,他不该如此怀疑。
早从遇见她起,阿妍就从未遮掩过任何。
俞恒似笑非笑,对着萧寒拱手开口:“萧世子,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带着新婚妻子回门?”
偏是这般着调的语音,令人浑身不自在!
萧家和苏家的喜宴,在京城也算是屈指可数的盛大,三朝回门,谁会不知晓?他偏得在这儿装糊涂,难道不是故意过来拦路的吗?
萧寒紧握双拳,昂头沉声答道:“听说东平侯爷接了禁卫队,真是好生威风。”
俞恒接了禁卫队?
他有了实权!
苏瑾妍脑子轰然,比他记忆里的早了些。目光落在那高大马匹后的铁甲护卫身上,她的手指缩紧,竟是从心底产生恐惧。
难以控制的畏惧。
“萧世子言过,本侯资历尚浅,蒙圣上不嫌,委以重任,自当好生办差。此乃皇家卫队,何来本侯威风一说?”俞恒笑言,嗓音清朗,目光挑起,却是霸气难掩,令过道行人皆难直视。
萧寒觉得,俞恒真的变了,身上那种属于掌权者的气息,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这等气场,早不是和他在贵翼学堂同窗时,那种温儒雅致的感觉。
“是我失言。”萧寒拱手。
明明是他带着禁卫挡在路道,却是偏扯上了皇家,让人无法发作。萧寒虽尚未入朝,却深切明白官场沉浮,言辞稍一不慎,便会牵连家族。俞恒官袍加身,如此相遇,却是高调张扬。
早得知他最近消息,由川王帮衬,得俞贵妃暗助,在朝中混得风生云起。短短数月,能收服老侯爷留下的那些官僚,令他们忠诚追随。萧寒再不敢小瞧他,眼前的俞恒,和去年为情暗箭伤自己的人,早就难以重合!
“萧世子新婚,此时相遇,本侯来时匆匆,未备贺礼,还请莫要见怪。”俞恒的声音响亮含威,目光紧紧地盯向帘后的苏瑾妍。
萧寒不满他那种放肆张狂的模样,恨不得直接甩下车帘,但对方言辞面上俱是礼数,他又担心被人耽了个藐视皇家卫队的罪名,只好忍着同他周旋。
“侯爷客气,朝中谁人不知,您如今可是差事繁忙,御前亲护。”
苏瑾妍在心中打鼓,俞恒这到底想干嘛?若说俞府和萧家的过节,朝萧寒发什么难?若说没有那般严重,她却也不敢妄加揣测,将对方这拦路的举动,想成是因为自个。
萧寒虽是国公府的世子,但根本尚未触及朝廷之事,如此下去,必定不敌。俞恒的言语之间,透着的都是高人一等的笑意,莫不是存心为了羞辱?
她面色微僵。
“方去围场,遇着二皇子,本侯陪殿下狩猎。殿下射得一白狐,赏了本侯。今朝遇见萧世子,便借花献佛,将这白毛狐裘赠与世子夫人,还望莫要嫌弃。”
俞恒说着,朝后重声唤道:“来人!”
立即便又护卫,捧了雪白狐毛上前,停在马车边,双手奉上。
萧寒目光微移,迎上俞恒,却是犹豫。
“那妾身,就谢过侯爷了。”
苏瑾妍往前挪去,伴在萧寒身旁,大大方方地接过,目光随意瞥了眼俞恒,并未逗留。说着勾了萧寒的胳膊,轻语道:“夫君,时辰不早,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府呢。”
却是亲昵温柔至极!
俞恒只觉得心中似被沉石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