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之条,寒弟有权休弃你。至于你今后的去处,是回娘家还是去庵堂,自与萧府无关”
苏瑾妍的唇角噙着笑意,突然手下微松,茶盏落地,贱湿了萧玉滢金丝绣凤的花鞋。
“你做什么?”
看到苏瑾妍离座俯身,捡起地上那锋利的瓷片,兴致极高地在手中把玩,萧玉滢不禁后退两步。她知道眼前妇人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她莫不是想伤人?
察觉对方紧张的举动,苏瑾妍冷笑,讽刺道:“怎么,怕我伤害你?”说着不待萧玉滢回答,亦不顾她脸色,缓缓举起仍滴着茶渍的瓷片置于眼前,轻而认真地说道:“下堂妻……不止沦为京中笑话,还连累了家族。从前有多少女子,因夫家休弃而被逼上绝路?”
她说到这,眼中没有畏惧,清冷而凄美的露出一笑,语调仍是和气,“大姐,若是早晚都没有活路,你说我为何要多受那番屈辱和嘲笑?”
随着苏瑾妍的话落,那冰凉的瓷片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
萧玉滢方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抬头便见着如此场景,忙伸手要制止,“苏氏,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就让你离开寒弟,又没要你的命”
苏瑾妍仍是笑,手下力道微重,疼痛袭来,似有液体淌下,顺着肌肤滴落。
见者着急,惊色转身便要唤人。
“自上回一事,怕是整府的人都知晓你我不合了。大姐,我若是死在这屋里,你如何堵住悠悠之口?即便没有证据表明是你所杀,但逼死弟媳这条罪名,怕是也难洗清。”
手下力道没有松开,任由鲜红的血液染上她的衣衫,而最为触目的却是苏瑾妍脸上不变的笑容。
“你疯了,疯了”
萧玉滢认定苏瑾妍是在报复自己,改言就解释道:“那是王爷的意思,我亦不知他会那般,你怪不得我。”盯着眼前颜色苍白的她,复又安抚颤音道:“苏氏,寒弟那般喜爱你,你这般做,置他于何地?”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若说苏瑾妍动了自尽的念想,萧玉滢当真能信。她是个聪明人,若是现在亡故,死后仍是萧国公府的少夫人,寒弟的妻子,于苏氏一族不会有任何损伤。
“你若真记得萧寒喜爱我,便不该布下那般计谋萧玉滢,你是从萧府里出去的,我信你不会过分荒唐才去的王府,你却真的就到了利用出卖娘家人的地步?”
苏瑾妍冷笑不止,格外含恨地盯着她,“你说,我这深刺下去,之后也算是解脱了,那么你呢?无论是母亲还是世子爷,怕是都不可能在对你有丝毫亲情可言了吧?”
萧玉滢被苏瑾妍击中要害,面色大惊,瞪大了双目望着她。
是自己小瞧了她,居然反威胁自己?
苏瑾妍放下手中瓷片,目光触及方才萧玉滢位上遗落的宫帕,微晃着身走过去拿起便按在自己伤口处。
“苏氏,你……”
萧玉滢才走一步,便又止了前行。来不及了,自己的锦帕上已经染了苏氏的血迹,还能如何辩解?
虽有微疼,伤口却并不深的,避开了危险处,不过是做个模样唬唬她罢了。好不容易才得了重活的机会,怎么轻生?
复又坐下,见对方皱眉思索,似能料到她在想些什么般,苏瑾妍目露得意,“在旬王府里的事,你威胁不了我。这府里不是谁都能绝对信任你的,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大家,今后也再无开口的时机,否则不是把你自个卷进来?萧玉滢,我说了我不会走,你逼迫不了我的”
萧玉滢没有想到,自己会反成了受制的那方,僵硬在原地,陌生而又探究地望着眼前女子。
“但你和王爷……”
“不准再提”
苏瑾妍目露震慑,带着无边的压力,让萧玉滢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知道再也配不上萧寒,但是真的还不能走。近来身子的反应,让苏瑾妍肯定这腹中十有八九有了新生命的。这是自己和萧寒的孩子,她要它平平安安地降生,让它生在国公府,有个明明白白的身份。
这是苏瑾妍想了很久做了的决定。
即便欺骗萧寒,她亦要保全孩子。但等今后,无论怎样,她都不在乎。
待萧玉滢妥协离开后,苏瑾妍才唤茉莉进屋。后者见到自家主子身上的血迹与满地碎片,急急忙忙地上前就问道:“奶奶,您怎么了?奴婢去请大夫。”
“不必,你清理下,然后取药来帮我包扎下。”
“这怎么行?”茉莉着急,冷不住就问:“是不是王妃伤了您?她再三欺负奶奶,为何不告知大夫人和姑爷?”
苏瑾妍却浑然不知感觉,脑海中徒留萧玉滢离开时的话。她说这是旬王的